噔。啞郎心下一緊。
馬義夫三言兩語便把啞郎架了起來:「夫侍既是最先得了大人青眼的郎君,自當禮儀德行兼備,這樣才好給後來人打出個榜樣。」
「既然要做個好範例,義夫我便不得不死板一些。」
撫過戒尺,禮生突然喝道:「寧氏!你可知錯?!」
對方有備而來,又打定主意要為難他;啞郎舉目無親,想要爭辯還口不能言。哪裡還能不明白禮生的算盤,知道躲閃無用,啞郎順從地跪在一邊。
「算你恭順,」馬義夫趾高氣揚,「未免你覺得我不講道理,寧氏,我便好好與你講一講理由。」
「其一,」禮生冷哼,「寧音,誰許你從將軍府正門入的?」
這便是禮生刻意留下的詭計了。
將軍府共有三道門,一扇是寧音方才見到的大門,兩扇供僕役出行的角門。去鄒宅授禮時他故意不講這其中分別,只是細細說了走到將軍府的路線,馬義夫一早便設想好,等寧音來了,他必然要恫嚇這啞巴郎君一個記憶尤深的下馬威。
「你難道沒看見?」禮數在他,馬義夫步步緊逼,「將軍府形制特殊,我也專門與你講過,見到那刻有瑞獸紋樣的瓦當,就到了將軍府的範圍了!」
閉口不提自己是怎麼威懾啞郎、叫他不許輕易抬頭的,馬義夫窮追不捨:「況且角門就在你轉過巷角、走到正門之前!」
禮生端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統共不到五十步的距離,寧夫侍,怎麼你的眼睛就只能瞧見精雕細刻的正門不成?」
賀蘭姝昨夜宿在大營,篤定大將軍不會為了區區啞巴趁早趕回,馬義夫羞辱起啞郎來毫不留情。
「罷了,誰叫您也算半個主子呢——」
聽到府中仆俾的活動聲漸漸變多,也怕有閒言碎語傳進賀蘭姝耳中,拖長腔調,馬義夫又裝得一派通情達理:「今天好歹算個正日子,快起來吧寧夫侍,誰叫您就是天生的好命呢?左右成了主子,犯了錯也自有底下的小廝去受。」
啞郎安靜地起身。
浸了一晚上的霜露,將軍府規規整整的石磚地冰冷刺骨。
算計著既能打了啞郎臉面、又不至於留下痕跡惹得大將軍來問,暗自舒心,馬義夫領著啞郎往他的院子走:「夫侍可記好了,您的院子在西邊。」
「就是挨著角門的玉笛院,」馬義夫佯作關懷,「日後有什麼想讓小廝採買的,直接從角門進出,速度可快。」
穿過幾道拱門,在眾人前做得無可挑剔,馬義夫向啞郎介紹著玉笛院的擺設:「這邊是廂房,那邊是……竹音?」
恍若聽到娘親叫他音兒,啞郎下意識抬頭。
「寧夫侍,」把啞郎的反應盡收眼中,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馬義夫相當享受給寧音添堵的感覺,「這就是管事給您挑的小廝了。」
禮生轉身招手:「來,竹音,過來見見你主子的臉。」
「是,」那小廝脆生生見禮,「寧夫侍早。」
「寧夫侍初來乍到,萬事不熟。」不肯放棄在主僕二人中間點火的大好機會,馬義夫揣起袖籠。
「竹音,你在府中伺候了五六年,大將軍往日裡也是誇過你麻利能幹的,既然如此,分撥到玉笛院以後,你凡事可都要幫寧夫侍考慮到才行。」
小廝應道:「勞煩義夫教導,竹音曉得。」
嗯了一聲,馬義夫又往啞郎那裡瞟去一眼:「對了,寧夫侍方才走錯了入府的角門,念在這是第一次,竹音,午時前記得替你主子領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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