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凝懶得耍嘴皮子,她只知道若今日怯弱半分,自家小姐以後在謝府就再也立不起來了。
撿起一根頂門的木棒,巧凝掂量掂量,氣勢瞬間一變,目光冰冷如薄刃:「謝小公子,不如讓巧凝來領教領教!」
說著,木棒夾著勁風掃過,直奔謝晗的頭頂劈下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謝晗輕身一躍,當即喝道:「姑娘好身手!」
於是,謝晗與巧凝一來一回,在謝府門前過招。
來觀禮的賓客和百姓瞬間圍攏,看得興致勃勃,時不時地高喝一聲。
人群中,一對男裝主僕遮遮掩掩。
其中那位穿著書生服的「公子」胸口微微起伏,耳朵上戴著耳墜,打扮得不男不女。
她跺跺腳道:「碧衣,你不是說無人會嫁給謝昀, 那五妹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與謝家的親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謝晗知曉我的秘密,若他說出去,我的名聲豈不是毀了?」
謝家是高門,姜玉蓉懼怕謝昀,不代表她不想攀高枝。
奈何前段時日,謝晗找到她,拆穿了她一直以來的偽裝。
第4章
再刁難
「小姐,五小姐回京太過突然,奴婢事先並未得到消息。」
碧衣垂眸,手中的帕子已扯得發白,眼底的恨意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她記得上輩子,在大婚之前,姜玉蓉曾被謝家小公子謝晗威脅,在大婚前日出逃。
二人的親事未成,謝昀忙於公務,日理萬機,等到不惑之年還是孤身一人。
至此以後,謝家頗有怨懟,兩家只維持面子情,漸行漸遠。
姜玉蓉抱著胳膊,對謝晗與巧凝打鬥毫無興致。
她心中還是糾結秘密泄露一事,一雙美眸盯著碧衣,眼底泛著寒意道:「你是本小姐最信任之人,就算是你無意中說漏嘴……」
碧衣面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姐,奴婢對您的忠心天地日月可鑑,若您不信,奴婢願以死來證明清白!」
前世,她陪著姜玉蓉參加各種茶會,詩會。
碧衣代替姜玉蓉做刺繡女紅,吟詩作畫,姜玉蓉這個草包這才得了個驚才絕艷的名聲。
機緣巧合之下,姜玉蓉驚悉她的真實身份並非丫鬟,而是姜家之女後,擔心所作所為暴露,設計了一場大火。
還記得那日夜裡,火光沖天,映紅了天邊。
碧衣身上的衣物被寸寸點燃,發出尖銳的慘叫。
她問:「小姐,這麼多年奴婢伴您左右,一心對您,您為何要下如此狠手?」
姜玉蓉面色扭曲,凝視著碧衣那被燒焦的肌膚,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勾唇道:「為何?你不過是個低賤之人,莫非以為僅憑些許才學,便會被姜家接納,與本小姐爭搶夫君?」
在姜玉蓉眼裡,碧衣不過是一條狗罷了。
作為通房丫鬟,碧衣卻懷了身孕。
眼看夫君對碧衣越來越在意,此人更是留不得。
一場大火毀了一切,了無痕跡。
眼看火勢越來越大,姜玉蓉轉過身。
欣賞片刻,她得意地道:「碧衣,你還記得竹兒吧,看在你是死鬼的份上,我便告訴你一句真話,他啊,當年是被我推入湖中,眼睜睜看他活活淹死的!」
竹兒,是碧衣的骨肉。
作為通房丫鬟,碧衣不爭不搶。
哪怕有了身孕仍謹守本分,一心服侍姜玉蓉。
所謂的主僕情深,都是姜玉蓉哄騙她的。
她的竹兒,那個三歲便夭折的孩子。
「啊!」
真相如此殘忍,碧衣感覺身子寸寸成灰。
她動了動唇:「若有來世,碧衣必定要讓你姜玉蓉和整個姜府一同陪葬!」
思緒慢慢從痛苦中抽離,碧衣逐漸回神:「小姐,既然五小姐頂替了您,您趕緊回府找老太太請罪吧。」
作為姜府最受寵的女兒,姜玉蓉自然不會被苛責幾句,所有的家法都得丫鬟受著。
可棍棒再疼,哪裡比得上被火燒的滋味?
碧衣深吸一口氣,老天有眼,得知她死得冤,給了她重活的機會!
至於姜五小姐,上輩子是個短命的。
若是她嫁過去沒了,謝家嫌晦氣,必會把姜府眾人恨上。
姜玉蓉不在意地嘟唇:「請什麼罪,又沒捅出大簍子,祖母怎會怪罪於我?」
老太太好哄,買點好吃的點心帶回府。
以祖母的偏心程度,今日所有的黑鍋,都會扣到姜五身上。
對於姜玉蓉主僕來過之事,姜霜霜一無所知。
她裝暈倒被抬進喜房,直接被丟在了喜床上。
文嬤嬤倒了一杯茶水,輕喚道:「小姐,您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