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人心中五味陳雜,憤怒、愧疚。
杜正妻子更是複雜,她對杜父杜母說:「既然夫君已經為救大蘭一命抵一命了,以後便就此抵消吧……」
於清淺依然未聞,難言地看一眼童大蘭:【你說你,是受害者不錯,但為啥要變成加害者?你可以報復正主、可以告官,為什麼要將自己的痛苦發泄在無辜弱者身上?
二蘭你覺得有危險,什麼努力也不做、直接害死她;三蘭沒有危險為什麼也要害她?
現在杜正已經死了,剛才為什麼還要淹死她?到底是為了保護妹妹,還是發泄怨恨?】
童大蘭仿佛被戳中靈魂,倒退兩步,臉色蒼白。
【而且你那時候不敢反抗表哥便罷,為啥要把怨氣發泄在一個小嬰兒身上。還未足月什麼也不懂的嬰兒,你日日照看呵護,竟也下得去手?】
視頻中,小嬰兒正對著童大蘭歡笑。
不料童大蘭愣愣地盯著他:【「你的唇形和表哥真像。」】
隨後,她將嬰兒放在床上,忽然高舉枕頭,面目猙獰,視頻一下變成綠色。
城門。
杜正妻子死死捂住嘴,眼淚瞬間決堤。
那是她的孩子!
這幾年她一直記恨著大蘭,正是因為唯一的孩子是在大蘭照看期間沒的。只是當時大夫說孩子呼吸困難,可能先天有疾。
原來是童大蘭生生捂死的!她怎麼下得去手!!
看到童大蘭害妹妹的時候她還能說出「抵消」這種話,看到孩子也被害的時候,杜正妻子血氣飆升,來到童大蘭面前。
「啪!」
狠狠一耳光下去,她嘶吼道:「他才不到一個月,你怎麼下得去手?!」
於清淺看到她的背面,依然沒聽到聲音,只看到杜正妻子忽然扇了童大蘭一耳光。
她沒多想,畢竟這兩人一直不對付。
於清淺矯作道:「夫人何故打童娘子?到底我帶走了三蘭,讓她們姐妹分離,合該我的不是。」
【你也一樣,童大蘭這份怨恨,你也有一絲功勞。一家人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時在丈夫身上看見特定長度的髮絲、聞到特定胰子的香味,你敢說什麼也沒察覺?】
視頻中,杜正妻子拿起丈夫的衣服聞了又聞,又拾起一根頭髮比劃長度。
畫面一轉,某日她去為童大蘭梳頭,湊近時鼻子動了動。
【你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欺騙自己是別人的頭髮。卻每個正午都不敢回家,任由丈夫回去取了「很久的午食」。】
杜正妻子突然打了自己一耳光。
若她早點阻止這件事,她的兒子是不是也不會被害死……
城門排隊的人也不料聽到這麼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議論紛紛。
杜母快要站不住:「造孽啊,造孽啊!」
杜父連忙扶住她:「老婆子,都怪我沒教好孩子。」
他
不知道別人是否也能看到這般神跡,若不能……
杜父朝於清淺告辭,正要跪下:「娘子,三蘭交給你了,小老兒一家也該回銀州了。」
於清淺一手抱著三蘭,一手連忙托起他:「快快請起,老人家既將三蘭託付於我,回去路途遙遠,若不嫌棄,便收下這盤纏吧。」
說著她伸回手掏出兩張銀票,既然收了人家的孩子,理應給些銀錢。
按理,杜父一開始樂意把三蘭給她,也在等著這筆錢,畢竟對方好歹是大官家裡,不可能白白帶走別人家的孩子。現在卻接得燙手。
「多謝娘子慷慨,不用不用,只要三蘭過得好,小老兒也就安心了。這便出城回去。」
一旁,太子給了溫左一個眼神:如今鬧出命案,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溫左立即領命,正一步踏出。
【糟老頭子壞得很,最壞的就是你!】
只見於清淺含笑頷首:「就此別過,老人家一路小心。」
【怎麼有你這種舅舅?早就發現兒子欺負外甥女了,卻不聲張,既要還要。一方面不敢讓兒子明媒正娶納進門,怕街坊鄰居知道了、罵自己家吃窩邊草。
另一方面也不阻止兒子的惡行。覺得家裡唯一的孫子沒了後,兒媳遲遲沒有懷孕,想等童大蘭為你生個孫子,硬是留她到十七歲,拒絕所有提親。】
電視播放了一個畫面。
某日,杜父回家拿東西,發現三蘭被鎖在閨房;走進去後,卻聽到兒子房間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