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步步緊逼:【不過一庶長子的小小商戶夫人,娶你不過看中你家中錢財罷了,真當自己那麼重要?不如今日從了爺,往後……】
卻見不遠處有幾位丫鬟路過,大兒媳這才逃過一劫。
之後她更是時時不離丫鬟小廝,但二叔時常上門拜訪,眼神輕薄,令人煩不勝煩。
【哇,我娘嫁過來好歹我爹保留她的嫁妝,幫忙打點關係,只偶爾缺錢的時候伸手。你們家到好,直接吃絕戶哇!
什麼有底蘊,明明侯府已經落魄了,非要維持奢侈生活,專門去外縣尋了一個只有獨女的首富。人家還當嫁入侯門是什麼好親事,結果你們全都扒在她身上吸血。】
【將人家四十萬嫁妝消耗一空便罷,還朝她娘家要,這就算了,竟然還欺負人家!】
於爹呼吸窒住。
天爺,四十萬!再想想自己幾輩子加起來的俸祿……頓時鬱悶。
於夫人瞥他一眼,倒是比較淡定。她一向會訴苦,只說家中鋪子總是虧錢,盈利很少,所以他才會為四十萬這般模樣。雖然四十萬很多……這些年經營嫁妝翻了幾番,她也不是拿不出來。
清遠侯有些尷尬,他分明有好好待兒媳,確實沒想到二弟竟敢如此輕薄人家,回去必好好教訓。
但花兒媳嫁妝這事……
他偷偷看了眼太子,卻見太子面無表情。
清遠侯一時有些忐忑。
【大兒媳早就受不了啦!二叔輕薄自己,丈夫尋花問柳,雖然公婆態度還好,但全府吃她嫁妝就算了,還吃她娘家!
一怒之下就要鬧合離,結果侯府還不同意。】
視頻中,大兒媳取出一張合離書,對著公婆和丈夫好言好語。
【「如今家中父母年邁,又不願過繼嗣子,兒媳只育有一女,將將出嫁。便請爹娘放兒媳歸家,回去侍奉父母。」】
清遠侯當然不肯,人要是走了,自己家還怎麼維持體面。
他溫和笑道:【「可是有誰怠慢你?你嫁進來也許多年了,若送你歸家豈非顯得侯府不仁義?」】
【「不如這樣,將二老接到京中,有侯府庇佑,也不怕欺負,你也能時時探望他們。」】
於清淺安靜地坐在一邊,沉迷追劇,沒注意到大家都沒聲音了。
【你這算盤打的,我在城東都聽到了!嫌兒媳娘家太遠了不方便吃,還得讓人把所有財產變現帶到京里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尤其太子還在旁邊,清遠侯面露尷尬。
視頻中的大兒媳顯然也想到這點,她面露難看,退而求其次道:【「兒媳多年膝下無子,只有一出嫁女兒,今日便自請下堂,更不要回什麼嫁妝。」】
她只想保住家中二老一輩子的打拼,花出去的嫁妝就當肉包子打了狗。不料侯爺這也不願放她,一是考慮到面子,二是府中缺少銀錢。
只見他面上一冷:【「來人,少夫人病了,送她回房,等『病』好了再出來!」】
【「爹!您怎可如此對我?這些年兒媳為家中付出多少,您都沒看見嗎……」】聲音漸行漸遠。
丈夫只是庶長子,在一旁默不作聲。
視頻外,於府。
清遠侯很想打住神人的腦子,然而太子正在一旁盯著。
他揣揣不安,想了又想。這到底是家事,殿下總不可能問罪吧。
太子輕哼了一聲:「清遠侯,家風甚好啊,一群人欺負一個弱女子……」
清遠侯心裡一個咯噔,立馬垂下頭:「殿下說得是。」
太子又瞧了一眼於清淺,見她果然沒聽到他們的對話,依然沉浸電視神器。
於是放心地繼續說:「孤希望今日這事得到解決。」
【可惡啊老匹夫!!】
清遠侯連連點頭應是。
太子喝了口茶,垂眸:「你也不想明日朝堂上父皇奪了你的爵,文武百官、勛貴世家都知道你家的事吧?」
「啪嗒。」清遠侯軟了身子,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殿下真夠狠的,若只是空口讓他解決家事,他還能玩出花來應付。沒成想竟威脅削爵、告知所有人,到時候不僅身份沒了、體面也沒了。
這是刀刀戳中要害啊!
他忙不迭顫著嘴回應:「今日定會解決,她要合離便合離,絕不拘著她。」
太子:「不該自己的東西還給人家,若你兒媳一家出了什麼意外……」
太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於清淺。
清遠侯嘴裡犯苦,有神人在此,他哪裡還敢動什麼手腳。
但四十萬兩又該怎麼湊,不知得變賣多少田地鋪子,難道真的要縮衣節食?
又轉念一想,要是連爵位都沒了,還要體面有什麼用。
今天這遭真是來虧了,來虧了!
太子放下茶盞,發出「咚」的一聲輕響,隨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