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於清淺剛剛往外踏出一步。
一位老嫗揮著拐棍,邁著不符合自己年齡的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第一個衝到於清淺面前。
正要跪下,被於清淺驚呆著以更快的速度攔下。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跪我。以前也沒發現我爹的名聲這麼遠啊,老少通吃啊,這
麼大年紀跪我不是折我的壽麼?!】
老嫗聽到神人一門心思將原因歸到她爹身上,於是順著她的話。
「求於大人幫幫忙吧,老身的孫兒也不在兩年了,那是老身家中的獨苗苗啊,無論被賣到哪裡,我們都要贖回來。老身給你磕頭!」
於清淺忙道:「老夫人有話好好說,您這是折我的壽呢,說一下名字,我回頭給我爹提一下……您別抱希望,也不一定能找到。」
老嫗卻十分感激:「多謝娘子,我那孫兒京城人氏,名叫高言。」
【啊,被拐到戲班子去了,現在還在京城城西那片,過兩天就要出城了。】
於清淺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正要說些什麼,卻見老嫗熱淚盈眶,被突然出現的人扶到了一邊。
「誒?」
下一個已經迫不及待地緊張道:「於娘子,可否請於大人幫忙找一找我那外甥……」
另一個:「還有我娘家長姐,自嫁出去已經七年沒有回來……」
「嘰里呱啦巴啦啦……#%$……」
於清淺:「……」
【糟糕,剛才不該大攬特攬,這要全找我爹,就算我悄悄幫忙,他忙得過來麼?會懷疑我麼?我只是個普通人呀!】
她求助地看向太子。
見狀,太子低頭問了一句:「娘子可要回家?」
於清淺巴巴地點頭。
太子沒說什麼,只是握住腰間劍柄,突然抽出長劍對準人群,肅穆的臉上散發一絲冷氣:「讓開。」
人們看到鋒銳的長劍果然嚇住,又被他的氣勢震住,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剛才那幾個人也意識到自己逾越了,聲音戛然而止,不敢再言。
這位可是高不可攀的神人,他們這樣的螻蟻,剛才竟然理所當然地向神人提要求,果真魔怔了。
剛才大概神人太過平易近人,他們看到希望,竟然如此無禮地索要答案,好在神人沒有怪罪他們。
於清淺跟著太子暢通無阻地走了很長一截。
人群似乎出奇的沉默。
心裡不知為何有些發悶,又走了幾步,她偷偷往後瞅了眼,只見剛才求助的幾人十分頹喪。
其中一位老漢白了頭髮,滿臉滄桑。
她忍不住悄悄查了下,發現他才剛過三十,妻兒四人全部不見,有兩個被山賊殺死,還有兩個被山賊轉賣,只剩自己孤家寡人,找了整整十年。
回過頭,準備再往前走,她卻無論如何也邁不出步子。
太子見身後沒了聲音,停下腳步,眼眸微眯:「娘子?」
卻見於清淺突然倒回去,對剛才求助的那幾人說:「你們的事我剛才都聽到了,回去定會告訴我爹,過段時間來於府找我。不過你們也別報希望……」
話沒說完,幾人卻欣喜若狂:「真的?多謝於娘子!多謝於娘子!」
於清淺繼續說:「你們也可以試試別的法子。」
幾人疑惑:「什麼法子?」
「咳,」她摸了摸鼻子,「今日不是中元節麼,若要問丟失之人,聽聞在花瓣形的河燈中寫下那人的姓名和籍貫,再侍奉香火,會有路過的鬼神指路。」
她假意東張希望一番,湊近幾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幾人也認真地湊過頭來。
「聽聞去年有位夫人在花瓣河燈中寫下丟失孩子的姓名、籍貫和其他信息後,第二日去撿回河燈,竟然發現一張紙條,你們猜上面寫了什麼?」
幾人一愣:「寫了什麼?」
卻見於清淺驚道:「竟然寫了丟失孩子的去向!」
幾人面面相覷:「……」
這真的不是神人自編自導麼?
於清淺笑道:「你們也可以試試,或許運氣好就找到了。那位夫人還在花瓣河燈上放塊蘿蔔,燒了三柱香,想必就是這樣感動鬼神的。」
「切記,子時是鬼門大開的時辰,過了這個時辰,千萬不要外出,小心衝撞鬼神。」
幾人:「……」
對視一眼:「多謝娘子,我們記住了。」
見狀,於清淺總算可以輕快地離開,這樣既不用擔心這些人全去於府被她爹發現,又可以沒心理負擔地幫助他們,完美。
她輕快地來到太子身邊:「殿下,我們走吧。」
「對了,得把那幾個拐子和小孩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