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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的。」江入年神色平靜,細看卻是無奈。

在遊戲裡生存一年的玩家都沒有經歷過如此持久的天災,更別提江入年了。

平日裡,青山宗總是事事先問她、全聽她拿主意,可這次她想破腦袋也沒想出破局之法來。

她也求助過系統,系統歉疚道:【再厲害的怪物也會有弱點,可是宿主,這是寫死的遊戲機制……】

最初接手青山客棧、知曉青山宗的異能後,她心裡便有數,這一回可以在異世界裡安然無恙。

的確,青山宗只要待在客棧里,外面橫屍遍野也與她們無關。

可為什麼她還是會感到渺小無力呢……真奇怪。

這是她第二次有這種感覺。

第一次,是青山宗被滅門那一日。

上一世,修仙界單憑一句「有稀世法寶流落人間」的傳言就分裂成兩派,所謂仙盟,不過是掩藏利益的面具。

仙盟畢竟存在了萬千年,誰也不願意做第一隻出頭鳥。青山宗是個閒散小宗門,一向不參與任何山外紛爭,這次也沒有選擇站隊,反倒成了第三支孤軍,成了第一塊被剝開的血肉。

那天,江入年安安靜靜癱在洞天福地,黎芙破天荒地沒有來黏她,楚鈺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召喚她去藏寶閣。

直到一聲驚雷撕碎天幕,風捲殘雲。

她猛然站起,腳下的步子越跑越快,雨點像刀刃割在她臉上。一陣眩暈,她卻不知道是地在晃,還是她在顫抖。

趕到山門時,高高懸掛的匾額燒成灰燼,被風吹下山崖。

殘破腐朽的木樑因雷劈而坍塌,斷裂滾落,壓著風月塵扭曲的屍首。黎芙和楚鈺倒在血泊中,符紙被雨水浸透爛成一灘污泥,機關不再運轉,和她們二人的身體一樣僵冷。

前方不遠處,柳吟霜以血肉之軀擋在山門前。堅毅剛強的臉龐一片慘白,仙盟盟主的鞭笞帶著無上的靈力,血肉綻開時像一朵朵絕望的花。雨水不停沖刷著,順著青石台階淌下,染紅了山泉小溪。

江入年抱著風月塵的屍體,咬碎牙關:「無憑無據的!你們憑什麼!」

和萬千雙眼睛一起朝她投來的,還有一柄利刃。

江入年瞳孔驟然收縮,卻沒有感受到痛苦——從來白衣飄飄的白葉玄越過無數股直擊命門的靈力沖向她。噗呲一聲,劍光猝然刺破她的胸膛,染紅了雪白的衣裳。

白葉玄明明說過,這是世間少有的料子,從來不會髒。

倒在江入年肩頭的最後一刻,白葉玄抬起手,想要遮住她的視線,可是這場無休止的雨已經徹徹底底印在她腦海深處了。

江入年跌坐在地,臉上的雨水止不住滑落。

她好想手握利器,讓山外萬千自詡正義的仙門弟子統統為這場屠戮陪葬!!

可她做不到。

她的木靈根,能生生不息,卻無法保護青山宗。

直到含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也只能催動渾身靈力,在這座滿目瘡痍的山上開滿青草鮮花,讓青山宗走得溫柔一些。

血腥回憶湧上心頭,江入年陡然腿軟。

完全是一場沒有預兆的噩夢。

萬幸,穿越之後只有她還留存著這段記憶。

「阿年?

你不舒服嗎?「記憶里永遠擋在最前面的柳吟霜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沒風寒……是不是這幾天太費神了,你也喝一碗安神湯吧?」

江入年搖搖頭。

她再次看向瑟瑟發抖的玩家們。

或許是經歷相似,她毫無波瀾的心底多了一絲漣漪。

這些普通玩家,哪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遊戲要她們活,她們就得想方設法活;遊戲要她們死,她們也只能認命閉上眼。只要被捲入這場遊戲裡,她們就只能被遊戲牽著鼻子走,就像一盤棋,進退生死都是一念之間。

這麼想著,江入年在幾張桌子上擺滿了熱騰騰的大菜。

玩家們知道自己是被好心收留的,這幾日不敢在吃穿住行上要求什麼。青山客棧雖然能自給自足,但畢竟天災下無法出門採集,假如天災一直持續下去,乾坤閣也遲早被掏空,因此每日的吃食都是有計劃的。

突然間江入年掏出這麼多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菜,玩家們一邊咽口水,一邊擺手:「不了不了,江老闆,我們身上沒多少錢。等天災結束了,還得出去刷怪補給您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青山客棧是綁架客人來店裡強制消費的黑店,」江入年莞爾一笑,「這幾日的吃住,免了。」

即便早就知道江入年是在做慈善,真從她嘴裡聽見「免」這個字,玩家們還是頗為震驚——要知道,這位可是出了名的不吃虧老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又道:「至於這一頓……賒著吧,打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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