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下腰和背。
聲音隨著他的腦袋,一同埋悶在她的頸側肩上。
「MINST盛典。」他重新提及那一天,「那時候我就應該抱你的。但你只想和我握手。」
他這才是控訴。
委屈的意味被他刻意弱化,卻能不住地喚起慕洛凌對於那一天的回憶。聽到他這麼說,她的心逐漸被愧疚填滿。
是的,MINST盛典,她在台上,站定在他的面前。他還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她就向他伸出手,她僅僅要求了一次握手,打斷了任何擁抱寒暄的可能性。
可那也是事出有因。
他在台上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要笑不笑,只扯了嘴角,比起在劇組裡最後那幾天相處時的融洽和睦,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看了心慌,所以她下意識地選擇了對她而言最安全、最不容易出現差錯的問候方式。
慕洛凌的愧疚感煙消雲散。
他可以控訴她,那她也要把自己的原因說明白。
「但你那天在台上看我,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我又怎麼好主動來跟你擁抱呢?」慕洛凌把駱晚洲推開,他沒有反抗,乖乖地退到原本的位置,雪地里已經被他站出了一個淺淺的坑。她抬起漂亮的眼眸,瞳色淺,滿目都是不高興。「你是我的頒獎嘉賓,可你都沒有真心高興地恭喜我。你看我的眼神那麼冷淡。我感覺,像是有人當頭潑了我一盆冷水。那個人就是你。」
駱晚洲認為自己當時才像被人潑了冷水。
她伸出手的時候,他真的如遭雷擊。
他閉上眼都能回想起當時翻湧不止的情緒,失望,醋意,氣惱,酸楚,簡直是五味雜陳。她在台下被宣布得獎時站起身,江封年抱住她向她表示祝賀的畫面,和她站在他面前得體大方地伸手,不斷地交織在一起,讓他當時整個人遭受了很大的打擊。
「MINST盛典當晚,我一直都高興不起來。」駱晚洲嚮慕洛凌盡力還原他當時的感受,「紅毯時,主持人說江封年和楚慈分別是你的新歡舊愛。然後我的助理說,駱老師新歡舊愛哪個都不沾,只是一個討人厭的前夫哥而已。」
「然後,等到盛典正式開始,但凡是鏡頭拍到你,你身邊坐的永遠是江封年。我能理解,這是出於《零分律師》的宣傳需要,所以主辦方直接把你和江封年綁定在一起。就連那檔愛情真人秀得獎的時候也要提到你們,我坐在最前面,看你們各種默契互動——」
駱晚洲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說得太多,泄露了心事。
他彆扭地移開眼:「我當時心情不好。所以當你上台拿獎的時候,我有一瞬間很難笑出來。而且,你也知道,MINST盛典安排我來給你頒獎,本身就是居心叵測,有意要炒高話題。無非也是讓我給《零分律師》的宣傳做工具人而已。」
駱晚洲變相承認自己吃醋了。
「對不起。」
今晚唯一一個開口道歉的人,最終是駱晚洲。
「我怕我們之間會有誤會。我想跟你解釋清楚的。所以,今晚我一直在找和你獨處的機會。」
他很真誠。
慕洛凌有體會到淡淡的甜意,淺嘗輒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