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然堅定地站了出來。
「因為、我沒有錯!所以、害怕也要、走出去。」沉山晴甚至還在安慰他,「成長、總是、痛的,我會、走過去。哥哥、也不要,怕。」
這下沉游川再也忍不住,情緒徹底決堤了。
前斬後奏,沒有和沈游川提前商量就幫助了沉山晴的宴涼舟本來非常焦慮地在房門口來回踱步著,在沙發上起起坐坐。
聽到房間內兩道響亮的哭聲,他立刻坐不住了。
來回猶豫之後,他還是輕輕推開房門,結果瞧見兄妹倆正手拉著手,面對面,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仰臉嗷嗷大哭。
還是第一次看到沉游川如此模樣。
宴涼舟既好笑,又心酸。
他悄悄地退出去,打算不驚動他們再度關上房門。
然而一隻毛茸茸的大狗頭卻突然從他腋下拱出來,且完全不顧宴涼舟拼命向後按的阻擋,勢不可擋地衝進了房間。
血脈受到召喚的無為奮力擠進兄妹兩人之中,緊緊挨著他們,像是找到了族群那樣異常興奮地揚起嘴筒子仰天長嘯:「嗷嗚嗚~」
一邊呼應著「狼嚎」,它還一邊開心地猛舔沉游川和沈山晴的臉。
突然加進來的第三重奏驚動了兄妹倆。沉游川和沈山晴停下來,面面相覷,又被無為掃得人下巴痒痒的大尾巴和清澈而愚蠢的咧嘴表情逗得破涕而笑。
看到這溫馨的畫面,宴涼舟心裡徹底鬆了口氣。
然而次日,伍山再次登門,卻只看到客廳中宴涼舟無奈的面容。
第97章
昨天的發布會伍山也在現場,當時看到本該在英國的自家女友陪著沉山晴突然出現,同樣十分震驚。
那會兒現場太混亂,知道沉游川和妹妹肯定要回去理一理情緒, 他最後沒有再趕上去。
但第二天上午, 他便十分不放心地登門拜訪, 一來是擔心兄妹兩人的情況, 二來也是存了點替米溪賠不是的想法。
雖然是好意,但沒和人家家長打招呼就突然帶著孩子「胡鬧」 ,他知道沉游川的性格,相信他不會怪罪自己,卻擔心米溪的「上司」宴涼舟會替游仔不高興。
好在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宴涼舟面容溫和地接待了他,還問到米溪怎麼沒來。
「她昨天在網上和人對陣了一夜,氣得嘴角起了好幾個燎泡,不好意思出門。」伍山誠實地解釋著, 「她說知道自己這次事情辦得欠妥當,讓我先來替她說和說和。」
「等過幾天你們這邊清淨下來了, 她再來向游仔和您道歉。」
「不用, 游川沒有怪她, 他知道米溪是為了山晴好。」宴涼舟搖搖頭,反過來安慰了伍山一句。
其實道理誰都明白,一個傷口被捂著,反而更容易發膿成為心裡一輩子的陰影,狠下心來一把揭開了,慢慢徹底戰勝了,即便留下疤痕,也能從此再不畏懼。
只是沉游川對自己能狠下心, 對妹妹卻不能,反而是沉山晴自己做出了選擇,不僅請米溪幫助她,還偷偷聯繫上了多蘿西。
這兄妹倆是一模一樣的脾氣。
想起昨晚的場景,宴涼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那就好,游仔他還好嗎?身體沒有不舒服吧?」伍山有點緊張地問道。
看得出來沉游川並不是氣得對自己避而不見,那他這樣放宴涼舟獨自一人在客廳招待他就很奇怪了。
畢竟就算不是待客,沉游川在家裡好像也是時時刻刻和宴涼舟膩在一起的。這一點因為經常在和沈游川聊天時被猝不及防秀恩愛,伍山還是挺清楚的。
說起這個,宴涼舟神色有點古怪,像是忍笑,又像是無奈和心疼。
要不說他倆真是親兄妹呢。
昨晚兩人一起抱頭痛哭了一場,哭的時候倒是挺痛快,尷尬的是情緒釋放完之後。
一樣好面兒的兄妹倆都覺得好丟人,羞得不敢看對方的臉,一起支支吾吾地低著頭在地上找縫,胡亂道了晚安就飛速分開,溜進了各自的地盤。
然後一個鬥志昂揚地在書房揮毫潑墨畫了大半夜的地獄烈火圖,一個怒髮衝冠地在能隔音的影音室用笛子吹了大半夜的《復仇的火焰在我胸中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