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慶靠著玄關的矮櫃,眼神盯著她,眼中帶著濃重的疑惑和複雜,隱隱還有幾分懼怕。
這種眼神,葉桑桑第一次出現在副本現場也看見過。
那是無法自控的害怕。
仔細看,夏慶嘴唇還囁嚅了幾下,帶著欲言又止的味道。
葉桑桑沒有猜測的想法,她停下了關門的手,直接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看我,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說出來。」
夏慶眼中的醉意瞬間消失殆盡,張著嘴,有些無措望著葉桑桑。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好像之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你。」他有些遲疑地說。
「什麼地方,或者說什麼時間。」葉桑桑看著他說。
夏慶愣怔住,眸光微不可察避開葉桑桑的注視,隨後肯定搖頭:「忘記了……」
葉桑桑眉頭輕皺:「你很怕我。」
「沒有。」夏慶快速回答。
葉桑桑笑了笑,伸手關上了房門。
姚靈全程帶著不明所以的表情,不懂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或者發生過什麼。
回到辦公室,兩人都有些迷茫。
因為照這樣看,這個案子完全沒有突破點。
毫無線索,根本沒有調查的方向。
就連非親生關係的發現,都沒能激起水花。
葉桑桑看著文件,腦子裡回想著夏慶的表情。從這兩次的接觸來看,夏慶是一個很不會演戲的人。
他的懼怕和恐懼是真實的,可他又不說原因。
葉桑桑手放在扶手上,撐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拿著藥起身,決定跟蹤夏慶。
不管如何,他都堅信自己的判斷。
夏慶和夏文馨的失蹤,絕對有所關聯。
姚靈驚地站起來,看著葉桑桑快速出去,她下意識拿起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
直到上了車,她才問起葉桑桑要去哪兒。
葉桑桑說明了一下,姚靈沒有異議。
警校老師告訴過她,不管是什麼案子,都不能看表面。只要有所懷疑,不管是多麼離譜的情況,都要去驗證。
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他們要查案子,能入手的點也只有夏慶了。
車輛停在夏家附近,沒多久夏文馨奶奶路過,提著菜滿懷心事回家。
走幾步想起什麼,還重重嘆了一口氣。
路過認識她的人安慰了兩句,看起來十分正常。
「痕檢科的檢測沒什麼問題,校服刀口上有殘留帶出的血肉,如果確定是夏文馨的,那她多半已經遇害,我們可能不用再考慮尋找到活著的她的可能。」蹲守不是一點事都不用做了,還可以討論點其他的。
姚靈也點頭,痕檢這方面還是很權威的。從刺入的是什麼地方,什麼角度,刺入的物體是什麼,刀口的痕跡和帶出血液以及血肉檢測和判斷,這些都能判斷死者是怎麼死的,幾刀,傷亡情況。
而且這份報告,還和法醫進行過深入的探討,可信度很高。
看完痕檢科的報告,她心裡對夏文馨的存活也不抱希望了。
不排除奇蹟的發生,可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有些東西不必過于堅持,作為警察他們要相信事實。
很快天暗下來,葉桑桑提前吃了止疼藥,兩人吃完晚飯後約定好蹲守的時間,開始輪班進行蹲守。
後半夜,葉桑桑能明顯感覺到,困意正在逐漸襲來。
她撐住自己的頭部,望著家屬院門口的方向。
再次睜眼,葉桑桑能感覺到,手上似乎有溫熱的東西在掙扎。她心一下子悚然一瞬,猛地恢復了清醒,身體下意識後退兩步,怔愣地望著面前的一切。
頭部劇烈的痛楚傳來,葉桑桑捂住頭部,整個人陷入無邊的茫然和不可置信中。
在他面前,是掙扎的夏慶。
「咳咳咳……」他捂著脖頸劇烈咳嗽著,眼神驚恐地望著葉桑桑:「豐警官。」
夏慶躺在地上,瘋狂呼吸著新鮮空氣。
如果不是葉桑桑及時收手,夏慶此刻恐怕要被掐死。
望著葉桑桑看向自己,他下意識撐著地面往後退。
葉桑桑也向後退了一步,直播間不斷滾動的彈幕告訴她,現在發生的一切不是夢境。她剛才攔住了夏慶,在夏慶好奇地湊上來時,伸手掐住了夏慶將他按在地上。
如果不是及時清醒,夏慶可能命喪黃泉。
「抱歉……」葉桑桑下意識說,伸手準備將夏慶拉起來。
她頭部在短暫的劇痛後已經好了一些,應該是吃的止疼藥有些抑制的效果。
夏慶沒有搭上葉桑桑的手,而是自己快速站了起來說道:「我記得你了,你還是像三年前那樣,我沒記錯,就是你。」
他閉眼低頭嘆息一聲,整個人帶著濃郁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