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掛好,衛生間突然開門。
顧南下意識抬眸。
她還沒看清眼前的場景,手上驟然一緊,人往前傾,下一瞬,她就被拽進了衛生間。
嘭!
衛生間門重重關上。
門把手上的服裝袋掉在地上。
顧南被一股大力推到牆上,一具火熱的身體的覆上來。
顧南被壓得呼吸一滯,發出一聲低喘,緊接著眼前一黑,唇被堵住,剩餘的驚呼被吞沒。
顧南大睜著眼睛看著林雪月近在咫尺的臉,整個人都是懵的。
發生了什麼?
林雪月要幹嘛?
他瘋了?
林雪月沒有經驗,親她的時候完全是在亂咬,力道還很重,沒幾下顧南就覺得嘴唇火辣辣的疼,隱隱瀰漫出血腥味。
他見顧南沒反應,想深入。
顧南連忙推開他的臉,喘了口氣,「你在做什麼,你怎麼了?」
林雪月捧著顧南的臉頰,低著頭還想親上來,聲音因為接吻有些暗啞低沉,經由那張緋紅的唇吐出來,說不出的性感誘人,「女王,我想伺候你。」
顧南只覺身子一麻,頓時酥了半邊。
他親起來的時候那麼狠那麼凶,說出來的話卻那麼卑微。
救命,太殺了。
她看向林雪月,那雙桃花眼已經褪去了溫柔的保護色,眼尾發紅,眼底帶著要將人吞吃入腹的決絕,看得人心驚膽戰,頭皮發麻。
林雪月展現出了他作為男人的攻擊性,有些魯莽,有些笨拙,偏偏性感得要命。
顧南敢篤定,今天但凡被壁咚的是顧南生,高低得來一場,不,兩場。
但是很可惜,林雪月碰見的是她。
眼前的小狗狗雖然誘人,但她沒有被迷惑,她很清楚她是來幹嘛的。
強烈的衝擊帶來的眩暈消失,顧南的雙眸重新恢復清明。
她堅定地制止了林雪月索吻的動作,「夠了。」
聲音有些啞,但語調比之前更加沉靜,帶著讓人信服的魔力。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樣,但是今天,到此為止。」顧南開門撿起掉在地上的服裝袋塞到他手裡,「換上衣服,我先出去了。」
「你不要我,那你想要什麼?」林雪月喊住她。
顧南腳步一頓,「我買的不是你的身體。」
不要身體,那是要什麼,心嗎?
她在酒吧里買一個男人的心?
別逗了,這一點也不好笑。
顧南已經離開了包廂,林雪月攥著手裡的袋子,用力到指節泛白。
他想不明白。
良久,他放棄了毫無意義的糾結,不管顧南買的是他的什麼,總歸這三天他是她的,她要什麼他就得給什麼。
林雪月把袋子裡衣服拿出來,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牛仔褲里卷著新內褲和新襪子。
他逐一換上,除了t恤有些空之外,一切都很合身。
他想把濕衣服放進袋子裡,卻忽然從裡面掉下來一個小盒子,俯身撿起來,發現是一盒消腫止痛霜。
她買藥做什麼?
她受傷了?
隨即他頓住,後知後覺碰了下腫痛的左臉。
難道……是給他買的嗎?
林雪月出身農村,從小上山下地,磕磕碰碰不知凡幾,就算被刀削出一個寸長的豁口他都沒放在心上過,甚至連藥都不用,照樣幹活下水,他皮糙肉厚,十天半個月自然而然就好了。
放在以往,他一定會覺得矯情,浪費錢,只是抽了一鞭子而已,連個口子都沒有,哪裡用得著刻意買藥。
可今天不知怎麼的,他莫名覺得心口漲漲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張牙舞爪著要爬出來將他吞掉。
他看著藥盒上一排排蚊蠅似的小字,盯著它們,好像要從裡面盯出一朵花來。
直到眼睛酸了痛了,他才抬起眼睛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換下成熟的襯衫西褲,褪去虛假的偽裝,他仿佛看到了幾天前被騙到夜場的自己,一樣的茫然,一樣的無助,明知前方是深淵,也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