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燙。
江津嶼不知為何,心底湧起一陣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可還未待他有所動作,蘇卻眼神突然渙散開來,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蘇卻!」他迅速伸手穩住她,發現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呼吸也淺得幾乎聽不見。
江津嶼的冷靜瞬間被擊碎。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難掩慌亂,「別睡,蘇卻!撐住!」
她沒有回應,只是無力地靠在他懷裡。
江津嶼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時,他的目光掠過蘇卻背後觸目驚心的傷痕,又掃到霍子昂手邊的皮鞭,眼神陡然變得陰鷙可怕。
他看向還在地上打滾的霍子昂,聲音冷得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你們父子,都別想再在燕北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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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光熄滅,醫生解下口罩走了出來。
「她的應對很得當。我們已經把殘留的蜂針全部拔除並做了冷敷,還注射了抗過敏藥物和皮質類固醇。一會兒她醒了後,可能會有些乏力,但應該沒有大礙。」
江津嶼繃著的神經稍稍鬆弛,但目光依然不離病房的方向。
「她……」秦麗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情況怎麼樣?」
「你來做什麼?」江津嶼的語氣冷淡。
「她救了鶯鶯。」秦麗婉走到病房門前,透過玻璃看著裡面昏睡的人,「如果不是她,我妹妹……」她的聲音哽了一下。
江津嶼沒有答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站著,直到護士進去換了一次藥。秦麗婉看著蘇卻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眼神有了些許動容。她攥了攥手中的牛皮紙袋,似乎在做什麼重大決定。
「江少,能不能聊聊?」
江津嶼冷眼掃過她,沒什麼表情地走到長廊上安靜的一角。
「這個給你。」
她遞過一個牛皮紙袋。
「這是什麼?」
「零件門的全部資料。」
江津嶼挑眉,語氣里的諷刺意味盡顯,「這麼快就把底牌亮出來了?不打算繼續利用我了?」
「我不是不打算利用你,而是這次我欠了她。」
「我秦麗婉這輩子做過不少錯事,但有一點沒變過——有恩必報。」
江津嶼沉默了片刻,將資料隨手放到一旁,顯然興趣寥寥。
秦麗婉看著他這個模樣,眼神複雜,思慮許久還是開口,「江少,我也查過這份資料,有些事你得知道……」
「什麼事?」江津嶼語氣冷淡,目光卻始終沒有轉開。
秦麗婉抿了抿唇,語氣多了幾分慎重,「我仔細看過這些資料,發現了些問題。當年有幾個零件被送去一家機構做檢驗報告,暫時離開過查封倉庫。這裡面,很可能存在掉包。」
江津嶼的目光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最奇怪的是這家機構,」秦麗婉繼續道,「註冊資本極少,幾乎沒什麼名氣。更重要的是,零件門事件結束後不久,這家機構就註銷了。」
「還有一點你想過嗎?」
她頓了頓,刻意地壓低聲音。
「為什麼當年江津恆出事時的車檢沒發現問題,這麼多年後你再查,反而找到了這個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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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津珏收到消息趕到時,蘇卻已經被送到了vip病房。
房間裡剩下監護儀平穩的滴答聲。蘇卻的臉色蒼白,睡得並不安穩,眉頭時不時蹙起,像是還在忍受著疼痛。
江津珏心疼壞了,忍不住埋怨道,「你照顧人就照顧成這樣?」
江津嶼沒有反駁,低垂著眼,默認了姐姐的指責。
江津珏見他沉默不語,忽然意識到自己話重了些,語氣緩了下來,「津嶼,我不是怪你。只是她這個樣子,真讓人心疼……」
「是我沒看住她。」
他的目光落在蘇卻身上,陷入沉思。
腦海里閃過之前的每一個場景:機場時腿上的紅痕;小巷裡,她因歹徒行兇而受傷的身子;現在,更是因為替別人擋傷而躺在病床上。
他想起她之前半開玩笑的話——「遇到你准沒好事」。
她說得對。
他似乎真的克所有人。父親當年那麼說,江津嶼不以為然。可此時此刻,他帶給她的,除了傷害似乎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