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共度餘生。」
蘇庭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壓抑已久的情緒瞬間崩塌,她捂住嘴,發出輕輕的嗚咽。
「方量……」她哽咽著,一字一頓,「對不起……我……」
話沒說完,她哽咽著將臉埋進了他的肩膀。
窗外的寒風漸甚,但咖啡店的暖光映在玻璃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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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津嶼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一根煙,菸灰落在一旁的紙上,將「江圖南」三個字的邊緣熏成焦黃。
他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
雖說他確實有意在疏遠蘇卻,但最近有件棘手的事也確實令他困於其中。
他的侄子江圖南竟然偷了公章,捲走了一筆巨款。
當大伯江秉達和小姑江秉珊登門找他求援時,他第一次對這群素來酒囊飯袋的親戚,另眼相看。
江秉達那平庸的一脈,居然能出個有種的。
「江津嶼,你不能袖手旁觀!」
江秉達用力拍著茶几,滿臉漲得通紅。
「江圖南是你侄子,他現在惹了這麼大的事,家裡都在外面被人看笑話了!你要不幫忙把他追回來,外人會怎麼看咱們江家?」
江津嶼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
「大伯,這些年你借著老鼠倉填了多少自己的腰包,現在反過來指望我給你擦屁/股?」
「你!」江秉達被嗆得說不出話,手指著江津嶼,半晌沒接上話頭。
還沒等他喘勻氣,旁邊的江秉珊已經慢悠悠地開口了,語調滿是高高掛起的冷淡。
「大哥,圖南是你孫子,他從咱們幾個共同帳戶里偷了錢,這損失得由你補上吧?不能讓我也跟著受牽連吧?」
江秉達頓時炸了,直接吼了回去,「江秉珊,你什麼意思?當初分錢的時候,你搶得可比誰都快,現在出了事兒就甩乾淨了?」
江秉珊從小是被寵大的,哪裡能忍受別人對她大吼大叫。她猛地把手裡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嗆了回去,「你在說什麼!要不是我幫你在爹面前遮掩,真以為你這些年手腳乾淨?早被爹打斷腿了!」
兩人越吵越烈,連帶著將往日家族裡的舊帳也一併翻了出來。
真是狗咬狗。
江津嶼聽得頭疼,終於忍無可忍,猛地出聲。
「夠了!」
低沉有力的聲音像是一把刀,狠狠切斷了兩人的爭吵。
大伯和小姑被他壓得噤聲,不甘心地互瞪了一眼,各自坐回沙發。
江津嶼捏了捏眉心,懶得再多費口舌,起身往書房走。
書房裡,付立已經等在那了。
「江少,尚棠回來了。」
江津嶼抬了抬眼皮,揮手示意讓她進來。
沒多久,一個修長幹練的身影推門而入。
尚棠穿著一身黑色皮衣,長發束起,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利落的冷酷感。她一進門,目光就落在江津嶼身上,聲音毫無感情,像極了程序設定好的AI。
「目標已經搭乘私人飛機離開,根據航線申報信息,去了杜拜。」
江津嶼眉目一挑,他這位侄兒的反偵察能力不錯。
杜拜沒有引渡條款,中東又是連接東西方的樞紐,從那裡出發,幾小時內可以逃往全球大部分地區。
確實是個好挪窩的中轉站。
「所以,」他閒閒倚在桌邊,語調散漫,「你任務失敗了?」
尚棠搖了搖頭,「不,他跑不掉的。」
「哦?那你打算怎麼抓?」
「從他的女人下手,我把他的女人帶回來了。」
「人呢?」
「送回家了。」尚棠歪了歪頭,「你的任務沒說要把她帶回來。」
江津嶼揉了揉眉心,無奈地嘆了口氣。
尚棠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問題也同樣明顯:她的腦子就像一條被寫死的代碼,指令里沒寫的,絕對不會執行半分。
「把她的地址給我,我自己去找。」
尚棠沒動。
江津嶼的耐心有限,語氣透出一絲威脅的涼意,「你如果不想讓我把你的行蹤告訴程燕回,就快點。」
聽到這個名字,尚棠原本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人色,眼神一變,隱隱帶了點刺。
「江津嶼,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