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卻急切道:「那新書的書稿有聽說發給哪家出版社了嗎?」
編輯搖了搖頭:「班席爾作品的保密程度一向嚴格,如果沒有確認合作,是不可能會有書稿寄出的。據我所知,業界目前沒有人確定和他簽出版約。」
「或許,他出事,正是因為這篇尚未出版的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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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沉,霧氣像濕漉漉的紗,瀰漫在倫敦的街頭。
蘇卻走出地鐵站,腦海里還想著今天班席爾的事件。手機屏幕亮著,她給江津嶼發的幾條消息依舊沒有回覆
自從江津嶼回燕北後,她也沒有再回他公寓住過。雖然那人走之前再三強調「買這房子就是為了和你一起住」,但蘇卻還是堅持,如果他不在,她住自己的出租屋更合適。
Joy之前隨口抱怨過,這附近最近阿拉伯裔的移民多了不少。英國脫歐後經濟下滑,加上歐洲持續接納難民,導致許多街區治安急劇惡化。尤其是前陣子幾起針對女性的惡性事件,讓整座城市的氛圍都變得緊張起來。
她加快腳步,手揣進口袋裡,從大道拐進自己出租屋所在的小巷裡。
直到她拐過最後一個街角,一隻手猛地從側面伸出,攔住了她的去路。
心髒一瞬間停跳。
她猛然抬頭,眼前是一張熟悉的臉。
樓觀山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風衣翻飛,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像是早已等候多時。
「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麵包店?」
蘇卻怔了一瞬,還沒反應過來,樓觀山已經順勢拉著她進了旁邊的Bakery House。
店裡瀰漫著剛烘焙出的麵包香氣,樓觀山禮貌地向店員點了一杯熱茶,轉身遞給她。蘇卻接過,依舊有些愣神:「你怎麼在這?」
樓觀山卻並不急著回答,而是示意她看向店裡的鏡子。
透過鏡面反光,可以看見窗外的情況,蘇卻的視線落在街道對面——兩名男人站在街角,目光不時朝著麵包店的方向掃過。
陌生的面孔,不像是這片住戶。
她的後背瞬間竄上一股冷意,手指微微收緊:「……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樓觀山目光微斂,淡淡道:「地鐵站門口。」
從地鐵站門口?那她一路上都沒察覺?!
蘇卻的心跳如擂鼓,腦子裡瞬間閃過那些新聞里的暴力事件,不禁倒吸一口氣:「天吶……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要……」
「被搶,或者更糟。」樓觀山的眸色沉了些。
兩人等了一會兒,直到那兩個男人發現蘇卻遲遲沒有離開,最終左顧右盼後,消失在街道盡頭。
蘇卻長舒了一口氣,手心都是冷汗。
「我送你回去吧。」樓觀山拿起外套,「萬一這路上再遇上他們,就不好了。」
蘇卻沒有拒絕。
回去的路上,兩人沉默地並肩走著。街道上沒有人,風吹得人腦袋發沉。
「好久都沒收到你的消息了。」樓觀山率先打破了沉默。
蘇卻低頭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語氣含糊:「最近工作忙。」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太敷衍了。
樓觀山只是微微一笑,沒拆穿她。
拐進公寓樓時,夜色比剛才更濃了些。蘇卻的家在七樓,電梯裡暖黃色的燈光令她的心終於稍微放鬆下來,準備和樓觀山道謝,卻忽然聽見前方樓道里傳來了一絲細微的聲響。
窸窸窣窣,像是某種不屬於這個夜晚的危險信號。
蘇卻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正準備掏出鑰匙,卻發現自己的門是虛掩著。
她的腦海里瞬間掠過無數個可能——自己出門前忘了關?不可能,她的習慣一向謹慎;家政服務?但她沒有預約;還是……有人闖入了?
她猛地後退一步。
「怎麼了?」樓觀山見她的動作不對,迅速上前,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目光一沉。
門縫裡,一片黑暗。沒有燈光,沒有任何動靜。
但屋內的空氣像是被人攪動過一般,透著一絲異樣的氣息。
屋裡,真的有人。
蘇卻的後背一陣發涼,指尖都在發麻。
她剛要開口,樓觀山已經比她更快地抬手,按住了她的肩,示意她別出聲。
樓觀山將她掩在身後,然後猛然一踢,踹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