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語氣酸溜溜的。
蘇卻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最新一季奢侈品牌,打扮高調的男人站在那裡。全身大logo,和這場宴會里要麼是高定,要麼是低調克制的老錢風格大相逕庭。
「丁旭堯。」蘇卻忍俊不禁,「幾年沒見,你這騷包氣質一點沒變。」
「嘖。」丁旭堯雙手抱臂,故作不爽,「沒想到你這麼久沒回燕北,一回來就直奔這裡……怎麼?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呢?」
蘇卻懶得理他的故弄玄虛,直接用胳膊懟了他一下:「說什麼屁話呢?」
丁旭堯誇張地彎下腰,捂著被懟的地方:「勁小點啊姑奶奶!當年為了你,差點命都搭進去了,你就這麼對你的救民恩人?」
蘇卻挑眉:「就你?」
「對啊!」丁旭堯憤憤道,「你不會告訴我,你忘了吧?你當年跑得急,要不是小爺我犧牲了一輛限量款阿斯頓·馬丁,攔下江津嶼的車,你說不定都要被從飛機上拽下來。」
蘇卻怔住。
她根本不知道,當年還有這回事。
她下意識看向丁溯薇,後者點了點頭,補充道:「雖然我哥看起來不靠譜,但他說的是真的。當年江家那位,是真的瘋了。」
丁旭堯低低罵了一聲,像是回憶起那天的驚險。
「我安排了一排車,把去私人機場的路給堵了,人都差點被抓進去了。」
「結果江津嶼那個瘋子特麼真的直接撞過來,連剎車都不帶踩的。」
三年前的那天,江津嶼的車停在他面前。車窗未落下,車內那雙幽沉的眼睛盯著他,像是深淵般看不出情緒。
「讓開。」
丁旭堯心跳猛然加快,哪怕身後是自己的兄弟們、一排攔截的車輛,他仍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人孤身站在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面前。
可他還是硬著頭皮撐著:「不讓!喂,你放過蘇卻吧!好聚好散不行嗎……」
像是被某個字眼戳中,江津嶼抬眸看了他一眼,在幽暗的夜裡,像兩個掛在風中的燈籠般陰森。
「散?」他的嗓音很淡,卻壓得人耳膜生疼,像是空氣都冷了幾分,「我沒允許過,就沒有散。」
那一刻,丁旭堯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了。
他不是沒聽過江津嶼的可怕事跡,但真正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他才發現,傳聞里那些瘋狂的占有欲,偏執的掌控欲,都還是輕描淡寫了。
丁旭堯手心冒汗,還是硬撐著道:「反正你別想!要不然你就從我車上碾過去!」
江津嶼盯著他幾秒,緩緩垂下眼睫,發動機的低沉轟鳴聲響起。
他真的踩下了油門。
「我艹!M*ther F**ker!」
艹了,他不是裝瘋,他是真的瘋了。
眼看著那輛邁巴赫朝自己撞來,丁旭堯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死死攥住拳頭,硬生生站在原地。
男人的眼神冰冷,像是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金屬撞擊的震動穿透了他的骨髓,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連退兩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限量款阿斯頓·馬丁被撞出一個可怕的凹痕。
那一刻,丁旭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升天了。
他頭皮發麻,剛想破口大罵,就聽到天空傳來沉悶的轟鳴聲——
飛機起飛了。
夜色深沉,車內的空氣死寂得像是凝固了一般。
引擎已經熄火,可江津嶼的手卻仍然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著不自然的蒼白。
他一動不動,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丁旭堯直接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本以為,這個瘋子會當場暴怒,把他連人帶車一起碾碎。
可沒有。
江津嶼只是安靜地坐在黑暗裡,目光落在前方,卻已經沒了焦點。
丁旭堯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沒有憤怒,沒有威壓,也沒有暴戾的掌控欲,只是一種…… 茫然的沉寂。
像是失去了一切支點。
哪怕只是一瞬間,短得讓人幾乎以為那是錯覺。
「好不容易把你送走了,結果現在……你居然自己又送上門。」丁旭堯搖頭不禁感嘆。
那次之後,他對蘇卻的心思就死得透透的。他還要活命,絕對不敢牽扯進蘇卻和江津嶼的感情糾葛里,不然真的哪天就折進去了。
蘇卻還沒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宴會廳里忽然傳來一陣不遠不近的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