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媳婦倒是有心,想讓禾哥兒來家裡養傷,可想想又覺得為難,家裡住的實在是緊緊巴巴,又和公婆同住,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屋子。
李大成握了握沈橋的手,對著村長道:「叔兒,先把人抬回我家吧,也方便大夫診治。」
村長本不欲答應的,李大成畢竟成親沒幾日,還是新婚,屋裡要是見了血腥也不吉利。可見眾人的反應,也是心寒,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點頭應下。
「先讓大夫看診,看看情況,等人能走動了,還是去我那住,你嫂子也可以幫著照看,也省的回頭王貴又胡亂攀扯。」
大家見禾哥兒有了去處,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幫忙把人抬進了屋裡。
李大成這個房子寬敞,除了三間正房外,還有兩間廂房,都空著呢,騰出一間廂房給禾哥兒住正好。
雷大夫上了年紀,腳程自然不快,孫大壯怕路上耽擱了,急的背著大夫一路小跑著回來的。到了李大家早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冬日裡,額頭上儘是豆大的汗珠。
雷大夫路上就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就給禾哥兒診了脈,又看看禾哥兒頭上的傷,搖了搖頭。
「傷了頭本就難醫,偏這小哥兒身子孱弱,又存了死志,恐怕希望不大啊!」
眾人聽了這話,心裡都很難過,活生生的一個人,眼看著就這樣沒了。
沈橋身子晃了晃,沒站穩,險些摔倒。李大成連忙將人扶住,懇求道:「還請先生盡力一試,無論結果怎麼樣,我們都能接受。」
雷大夫上次給沈橋看診過,對李大成很是欣賞,知道他的品性,嘆了口氣,道:「哎,那老夫就試試,不敢說人一定沒事。」
李大成道了謝,因著大夫要施診,李大成同一幫漢子就在院裡等著,屋裡只留了沈橋、趙嬸兒和周恆媳婦。
「大成,禾哥兒也是可憐,這醫藥費不能光讓你一個人出,我身上就這些,不夠咱回頭再湊。」周恆說著拿出錢袋裡的六七十枚銅板,遞到李大城手裡。
「不用,我先墊著吧,不夠了再朝你張口。」李大成沒接,周恆家日子也不是多寬裕,況且人是在他家裡出的事,怎麼好意思讓大家跟著拿錢。
「周恆說的對,這禾哥兒的事不能你一個人管著。」村長也掏出了身上的一錢多碎銀,放到了李大成手裡。
孫大壯也往懷裡摸了摸,半晌摸出十幾個銅板,放在李大成手裡,「算我一個。」
孫家只有寡母,日子難過,孫大壯比他還長上兩歲,至今也沒有成親。李大成不欲要他的銀子,誰成想孫大壯轉身就走。
「大成,大壯也是好心,你就拿著吧!」村長往日倒是沒有注意孫大壯,倒是個講義氣的個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