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不在乎,也得給別人忌諱點不是,大過年的,誰家也不願意沾上白事,索性一會兒把禮送了,便在家裡帶著,陪陪沈橋,也樂得自在。
從進屋起小夫郎就一直悄悄的打量著他,生怕他受剛才的事影響,心裡不痛快,他本想著占個便宜,到底捨不得沈橋擔心。拉著人在炕沿上坐下,笑的如往常一樣,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不快。
好好地鬧了這一出,沈橋原本還擔心李大成心裡難受,見他一點沒受影響,這才放下心來。
他哪裡知道,李慶本就不是李大成的親爹,又無半點情分在,哪裡會難受。
「你歇會兒,我去把昨天的餃子熱熱。」鬧了這會兒,早飯還沒來的及做,就算不去拜年,大過年的也不能餓著肚子。
見人要走,李大成伸手拉了一把,「不急,左右也不好出去拜年,昨夜裡吃的那些點心果子還在呢,這會兒一點都不餓。」
何春蘭母子的事還沒解決,李家這邊又出了事,明兒就初二了,過了明兒他又得往清河鎮去,這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小半天,把沈橋一人留在家裡,他實在是不放心。
李家就像一個毒瘤,一天不解決,心裡總是不踏實。趙荷花借的那二兩銀子,哪裡是給李慶看病,分明是給她那個寶貝兒子治腿。自從被書院趕出來後,李清倒是在家裡消停了一陣子,雖說整日喝酒,到底沒再惹什麼事。
年前受不住引誘,又去賭坊里賭了幾次,因為實在沒有銀子還,被人家硬生生的打斷了一條腿。
趙荷花不敢說實情,怕被笑話,也怕壞了李清的名聲,卻不知李清哪裡還有半點好名聲在!
她只說兒子是上山砍柴時,不小心摔斷了腿,憑白的給李清立了個孝順能幹的形象。可李清什麼樣兒,村里人誰不知道,從小就沒幹過一丁點活兒,油瓶子倒了都不會扶的主,能上山砍柴。這話說出來,誰信啊!
只不過是年下,大傢伙都忙,又生怕沾染上李家的晦氣,這才沒人拆穿他們。左右日子是自家過的,只要那家子不來沾染他門,也沒人願意往李家跟前湊。
趙荷花東拼西湊的,連棺材本都拿出來了,又賣了兩畝地,這才把事平了,到頭來卻連給李清治腿的藥費都拿不出。
這才找李光借了二兩銀子,李光惦記著李家剩的那幾畝地,自然沒有不應的。左右還不上銀子,他就收地,二兩銀子換一畝地,這個帳怎麼算,他都是不虧的!
如今李慶沒了,李家說不準連料理喪事的錢都拿不出來,更何況還有李清那個無底洞要填,真成了實實在在的火炕,連親戚們躲的遠遠的,生怕朝自家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