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後的傅清玄哪怕看著仍然虛弱疲憊,但堅毅從容的眼神卻讓人有種什麼都難不倒他的感覺。
蘇清妤下意識地點點頭,一直惶恐不定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似乎只要有他在,她就毫無畏懼,只因他能為她撐起一片天。
山中找不到可食之物,兩人喝了點水,就出發去尋出山的路了。
被雨蕩滌過的山林呈現出翠綠清新的色澤,鳥語花香,天空澄淨,陽光灑落在山林間形成層層圈圈的光影,一切都是那麼的生機勃勃。
蘇清妤一掃昨夜被黑暗籠罩的消沉情緒,整個人都變得積極且振奮,儘管飢餓與疲憊始終伴隨著她,但跟在傅清玄的身旁,她卻覺得,她能夠這麼一直跟他走下去,哪怕海角天涯,天荒地老。
在一灌木叢旁,傅清玄找到了他的劍。那柄劍寒光閃閃,一看就鋒利無比,但沒有劍鞘,他就這麼負劍而行。
蘇清妤有些苦惱,她原本可以和他挨得很近,但此刻她怕那劍刮擦到自己,只能離他稍遠一些,又不好意思走到另一邊去。
除了苦惱之外,她還有些疑惑,想到他的傷口以及這柄劍,她不禁猜測,他也許被什麼人襲擊了才跌落懸崖,有可能襲擊他的人就是衝著他來的而不是村民口中所說的土匪,畢竟以他的身份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也會有不少人想要將他從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拽下來。
若真如她所猜測的那樣,會是誰想要刺殺他?會不會和刺殺她父親的人是一波人?
想到這裡,蘇清妤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他答應過她會幫她找到刺殺她父親的主謀,不知道事情查得如何?
蘇清妤轉頭看了眼傅清玄,他此刻的臉色比昨日好不到哪裡去,腹部的傷口因為一直走動的原因又開始滲了些許鮮血。這個時候她不應該那些事來煩擾他,先找到出去的路才是放下要緊的事,於是壓下了心頭的種種疑惑。
有了劍,兩人行路方便了許多,行至荊棘叢生的地方,便可用劍開路。傅清玄還用劍削了兩竹筒,用來盛水。兩人在爬過一座山峰,即將筋疲力盡之時,找到了一棵結滿果子的樹,據傅清玄所說,果子能吃,蘇清妤對他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只是果子還沒到成熟的時節,吃起來又苦又澀,但為了補充體力,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吃完了兩個果子。
「大人,您的傷口又留血了,我再幫您敷點草藥吧。」蘇清妤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了一直妥善保管的草藥。
傅清玄見此情形,即將到嘴邊的「不必」變成了「嗯。」
傅清玄坐在一棵橫倒在地的枯木上,蘇清妤將藥搗碎之後,坐過去,幫他解開衣服。
當他那精壯結實的腹肌映入她的眼中時,蘇清妤動作一頓,之前幫他脫衣,包紮傷口,都是他神智不大清醒的時候做的,這會兒面對如此清醒的他,還是青天大白日,她心底突然湧起一股無法控制的害羞。
她拼命壓抑著那股羞澀感,壓抑得指尖都不由得輕顫起來,然而當解開布條,看到他那鮮血淋淋的傷口時,就只剩下了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將之前的草藥除去,重新敷上新的草藥。
傅清玄一直看她,她頭低著,正在專注地給他包紮傷口,她的手白皙嫩滑,一看就知是從未乾過活的手,然而她為他包紮傷口時的動作熟練又輕柔,仿佛很怕弄疼他,端秀的黛眉緊緊地蹙著,哪怕看不到她眼裡的神色,也直知道裡面盈滿了關切。
傅清玄內心微動,「你很擔心我?」
語氣肯定得令人禁不住有些發慌,蘇清妤動作滯住,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這句話,索性沒聽見,受到了他那句話的影響,正打著結的手變得遲鈍起來。
偏偏傅清玄不允許她糊弄過去,他的手伸開,將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面對著他,當對上他那雙溫柔專注的眼眸時,心口猛地一陣悸動,難以移開雙目。
傅清玄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緩緩向她面龐靠近,就在唇即將碰上她的之時,他停了下來,目光略過她的面龐,見她雖然緊張慌亂,卻無抗拒之色,於是試探性地在她唇上蜻蜓點水了下。
蘇清妤心跳加速,想要推拒他而抬起的雙手卻怎麼落不到他的身上。
傅清玄離開些許,查看她的反應,她害羞的模樣令他莞爾一笑,撫著她頸項的手落到她的後腦處,將她按向自己,這次的吻不再是稍觸即離,而是由淺入深,唇舌交纏。
蘇清妤從未有過這般的感覺,腦子暈乎乎的,身子也輕飄飄的,柔軟無力,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的深吻,她的手不自覺地抓著他腰側的衣服,想要推開他,可是做不到,她在心底告訴自己,沒有推開是因為怕弄到他的傷口,這麼一想,她坦然了。
直到感覺蘇清妤快無法呼吸,傅清玄才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