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曉女兒家的心思。」墨竹只是平淡地道,沒有解釋太多。
吳峰的確不知曉,他扭頭看了眼屋內的方向,有些好奇:「那你覺得大人知曉陸夫人在想什麼麼?」
墨竹頓了下,隨後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我怎會知曉大人的心思。」墨竹心思敏銳,能猜透很多人的心思,唯獨傅清玄的心思她總也猜不透。
她唯一清楚的是,蘇清妤在他心目中的與別人不一樣,至於那份不一樣,究竟是情還是別的什麼,她就不清楚了。
見墨竹也猜不透傅清玄的心思,吳峰也就放心了。
***
蘇清妤從相府出來後,並未直接回陸家,而是來了一趟臨猗坊探望她的母親。
去到王氏的住處時,看到王氏正與周掌事在談事情。見到蘇清妤,周掌事站起了身,與她寒暄一番就先走了。
多日不見,王氏的面色比先前好了許多,仿佛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這也令蘇清妤徹底放了心。
「我算著你也該來了。」王氏撫著她的手,目光透著慈愛之色。
這頓時激起蘇清妤心頭的無限委屈,儘管如此,她什麼事也沒向她抱怨,也沒有提她和傅清玄的事。
兩人同坐到竹榻上。蘇清妤讓元冬把準備好的銀子拿出來,然後放到面前的几上,「母親,這些銀子您拿著。」
王氏嘆了口氣,將銀子推了回去:「我在這裡不缺吃喝,還有月銀拿,你不必擔心我,這銀子你拿回去,往後用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
蘇清妤沒有收回去,隨後把自己拿回嫁妝,又變賣嫁妝的事告訴了王氏。
王氏聞言感到欣慰,「我的女兒變聰明了。」
蘇清妤不高興地輕哼一聲,「母親的意思是說,我過去很笨?」
王氏笑了笑,「我沒有這意思,只是怪我與你父親過去不肯放手,什麼事情都替你想好辦好,以至於讓你從無後顧之憂,連嫁妝都沒想過自己抓在手上。」王氏說著嘆了口氣,想到自己的夫君,她瞬間變得哀戚起來。
蘇清妤一看王氏的神色便知她在為父親的事傷心。她忘了一件事,先前她不知道母親是否知曉父親遭遇刺殺的事,怕她擔憂,就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父親。她應當不知曉吧?不然先前就會問她了,她可能以為父親已經在邊疆了。
「母親……」蘇清妤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提她父親,轉而說了另一件事,「我若是想與陸文旻和離,您會同意麼?」早在來之前,蘇清妤就打算問一下她母親的意見。
王氏驚愕,顧不得再悲傷,「妤兒,你怎麼突然間會想與你夫君和離?」她沉了沉眸子忽然想到什麼,「難不成是因為傅相?」
蘇清妤有些驚訝,「母親……」她沒料到自己的母親似乎知道了些事情,已經打好的腹稿作廢,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王氏觀她神色,心中一涼,「我原本還以為是迎雪那丫頭胡說八道,沒想到她說的是真的,你……你竟然真與傅相有那不清不楚的事。妤兒,你真是糊塗啊。」
又是蘇迎雪。蘇清妤胸口憋著一股鬱氣,卻只能咬牙隱忍,「母親,你都聽迎雪說了什麼?」
王氏皺著眉頭,嚴肅道:「你不用管她與我說了什麼,你且老實交代你與傅相的事。」
蘇清妤不清楚蘇迎雪到底與她母親說了什麼,以她的心思,定會故意往對她不利的方向去說,她一番思索後,冷聲道:「母親,到底她是您女兒,還是我是您女兒,你可知若不是她給傅大人下藥,女兒也不會受她牽累。」
下藥?王氏驚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蘇清妤既然說了那些話,就不打算再有所隱瞞,於是將蘇迎雪設計傅清玄,依舊不小心喝了被她下了藥的茶,險些與傅清玄犯下錯誤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最後又補充道:「傅大人是正人君子,他從始至終,都不願毀去女兒的清白。」
王氏聽得心口直跳,「迎雪這孩子竟做出如此恬不知恥的事來。」
蘇清妤見她母親並未質疑她的話,心下稍安,「母親,先不說迎雪的事。還有一事,我並未與你說,要不是傅大人,父親他……他早就被人殺害了。」
蘇清妤剛說完就看到自己的母親臉上露出錯愕之色,仿佛聽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你……你父親他沒死?」王氏唇不覺顫抖著,顯示出她的激動。
蘇清妤愣住,「母親,您早就知道父親遭到刺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