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玄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離去。看著他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中,蘇清妤關上門,心裡卻悵然若失。
第63章
租蘇清妤屋宅的人名叫王禪,正是她隔壁那位宋鈺的同窗兼好友。
王禪並不知曉這屋子的主人是宋鈺口中的那位陸夫人,只知她叫蘇清妤。
王禪是世家子弟,其父是國子監祭酒,自小家教甚嚴,敏而好學,長大後他品學兼優,一直是世家子弟的典範。他敬仰的人是傅清玄,一直立志成為他那樣的人。所以當有人說他不論是容貌和才智都有當年傅清玄的影子時,他內心是喜悅的。
這日,王禪難得放下書本,邀請宋鈺和張士澤到家中做客。進了院子,只見景致十分幽靜清雅,院子裡幾叢修竹,一片芭蕉林,一株高大的梧桐,濃蔭匝地,樹下有石桌石凳,供人休息。
張士澤和宋鈺都是第一次來,便細細地觀覽了一番,隨後三人來到梧桐樹下休息,王禪給二人泡了茶,又拿了一盤橘子出來。這橘子是那日屋主來修葺房子時帶來給他的,她還給他留了字條,說是為了表達她的歉意。王禪也不好再給人送回去,唯有笑納。
「這地方好是好,但你家裡難道連個清幽僻靜的院子都沒有?非要出來租這屋子?」
張士澤道,他心裡很不理解王禪的做法,放著家中呼奴使婢的快活日子不過,只帶了個老僕來此過苦日子。
宋鈺贊同地點了下頭。他原籍在京中,但後來全家搬離了京城,這次為了科考他回了京,他家裡不似王禪家中那般富貴,但也帶了不少伺候他的人來京,他也不明白王禪此舉。
「家裡人多,難免還是吵鬧了些。」王禪道。
「你連一個小廝也不帶,不會諸事不便?」宋鈺道。
「我看他是要學著人家寒窗苦讀,畢竟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天才能降大任於其也。」張士澤調侃道。
王禪微笑了笑,並不生氣,道:「當年首相大人大概就是這樣過來的吧,他能做到的事,我為何不能做到?」
只有說起傅清玄之時,他才一副神采奕奕、侃侃而談的模樣,宋鈺和張士澤早就見怪不怪。
張士澤是個毒舌之人,看著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禁不住又揶揄道:
「你若真想學首相大人,那你應該要去住茅屋了,而不是住在這裡。」
王禪生得面如冠玉,唇若塗朱,舉手投足之間清雅貴氣,的確有傅清玄少年時的影子。這是他父親與他說的,其實他與王禪雖然關係甚好,但也有些嫉妒他,所以每次他說起傅清玄時,他都忍不住刺他一兩句。
王禪皺了下眉頭,「首相大人當年並未住過茅屋。」
張士澤笑道:「敢情這個你都知曉?」
宋鈺擔心二人吵起來,便連忙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吧,竹君,你那屋頂修補好了麼?」
王禪微頷首:「應當是修好了。」
張士澤搖了搖頭,「你這屋主也不知是粗心大意,還是慳吝,租之前也不將這宅子檢修一番,這才沒住幾日就漏雨,誰知下次又有哪裡壞損?」
王禪拿人手軟,不禁替蘇清妤辯解,「興許只是不小心有錯漏而已。」
張士澤並未在這件事上糾纏,轉而去問宋鈺:「你隔壁那位陸夫人還沒回陸家?」
宋鈺一聽關於蘇清妤的事,臉色就有些不自在,「應該未回吧,前兩日還看見她出門。」
張士澤托著下巴做思考狀,「這陸夫人應當是與陸大人和離了吧?不然也不可能一直獨居。」想到此,他曖昧地看了眼宋鈺,「若真是如此,你便有機可乘了,你們二人年紀相差有些大,永結同心雖不可能,但露水姻緣也夠你快活的了。」
宋鈺被他揶揄得滿臉通紅,「士澤兄,你莫要說這種話了,若被人聽到,豈不是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張士澤笑得更加張揚,「怎麼,她已經不是夫人,變成姑娘了?還說你沒有對她上心,誤以為她遇難那幾日,你那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們都看在眼裡呢。」說著又看向王禪,尋求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