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近舞台的位置,不僅達不到立體的環繞音效。
還會因為離的太近,容易聽到一些樂器演奏時琴弓與琴弦接觸時發出的雜音。
但這些沈明淮都並不在意。
他只要求自己的位置是離蔣雲卿最近的就行,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畢竟今天他來這的目的,是想和小姑娘一起見證這一小步的邁出。
雖說這倔強到極點的女孩嘴上不說,但今天終究是她母親出事後她第一次登台表演。
過往的經驗告訴沈明淮,這種時候小姑娘需要有人陪在身邊給她鼓勵。
因為很多時候人都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堅強。
紅色的帷幕升起,穿著學院統一服裝的蔣雲卿坐在指揮台邊首席的位置上。
那離觀眾席很近,只要她稍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坐在不遠處的沈明淮。
許久未曾在大場合登台表演的蔣雲卿,神色淡然的看著擺放在面前的琴譜。
餘光瞥見台下黑壓壓的人,不由的心跳悄然加快。
母親自殺的那一幕猶如一部褪色的黑白電影,在她腦海中強制播放著想關都關不掉。
過往的愧疚和負罪感在一瞬間達到頂峰,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蔣雲卿握著琴弓緊抿著嘴唇,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快速平靜下來。
清冷精緻的小臉上維持著端莊的淺笑,光看表情並不能發覺她此刻有什麼異常。
但坐在第一排的沈明淮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女孩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心中一緊,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沒有辦法避免嗎?
突然間他看到蔣雲卿微微側了一下頭,目光不斷的在台下逡巡著。
直到和自己的視線交織在一起,女孩隱藏在眼眸深處的驚恐才緩緩褪去。
「別怕,我一直都在。」
也不知道台上的小姑娘有沒有辨別出自己的口型。
沈明淮緊皺著眉怕她狀態不好,自己難免也跟著擔心起來。
隨著指揮家上場蔣雲卿也架好小提琴,她又看了沈明淮兩眼後,忽的衝著他莞爾一笑。
這個笑容就像是最初在校友會上演講時的那般自信而又明媚。
隨著兩首半個多小時的交響樂結束。
從米蘭來的學生們又演奏了幾曲反覆編排過的流行音樂。
整場音樂會的氣氛隨著蔣雲卿獨奏的到來而推向高潮。
她優雅的站起身,落落大方的來到舞台中央。
在長達十五分鐘的小提琴獨奏中,充斥著人文復興氣息的音樂廳內落針可聞。
每個人都屏氣凝神陶醉的聆聽著。
而這次佛羅倫斯主辦方的學校校長,卻是難以置信的看著舞台上技巧嫻熟感情充沛的亞洲女孩。
在他的印象中亞洲學生太多都是技巧有餘感情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