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老闆看著簡文星又笑了起來，參差不齊的牙齒配上詭異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老闆身后角落里的女生看著簡文星，拼命地搖著頭，意思是告訴簡文星不要在店裡停留，然而簡文星做不到。
老闆指了指他身後的一個位置，示意簡文星去那邊坐下，那個位置靠著女生很近，簡文星求之不得。
在經過老闆身邊的時候，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臭味撲鼻而來，簡文星低頭看到一個塑膠袋裡裝滿了肉乎乎的東西。
走到女孩眼前，簡文星饒了一下跟女孩坐在了一排，他看了一眼女孩桌子上的幾道菜。
拌黃瓜裡面摻了兩節手指，冬瓜湯裡面飄著大片的碎頭髮，還有一碗龍鬚麵，血紅色的湯底不像是放了辣椒，上面的肉絲是什麼也不得而知。
女孩的淚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衣領，她愣愣地看著簡文星，似乎不明白為什麼簡文星要進店裡來。
老闆此時停下了手裡的活，走到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些調料一樣的東西，回來繼續剁著菜刀。
「老闆，有沒有新鮮的食材？」簡文星這句話讓旁邊的女孩有點不自在。
「有，早晨剛殺的，可新鮮了。」老闆回過頭笑了笑。
「是嗎？老闆親自動手？」簡文星擺弄著手裡的手機。
「那可不，新鮮的食材自然要最好的廚師處理才行，從生到死，那都馬虎不得……」
女孩在一旁就快縮成一團，這般發言在她看來如同死神的宣告一樣。
「我聽說現在一般都是……無痛？」簡文星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詞語，卻也把女孩嚇得不輕。
「無痛？」
老闆聽了搖搖頭。
「無痛怎麼行？那味道肯定好不了……恐懼、絕望、屈辱……這些在死的時候一個都不能少……」放下手裡的刀，老闆走到旁邊的牆上，有個小按鈕隱藏在眾多菜單之間，老闆按了一下。
店門口的捲簾門開始緩緩落下。
眼見最後可以逃離的出入口就要沒了，女孩似乎想要站起來硬闖，簡文星一把按住了女孩。
女孩驚恐地望著簡文星，那一刻她似乎以為簡文星跟老闆是一夥的，自己則猶如落入了虎口狼窩的兔子。
簡文星搖了搖頭，眨了眨眼，示意女孩不要輕舉妄動。
驚恐的女孩很難鎮定下來，但是眼下她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暫時作罷，乖乖繼續坐著。
「吃辣嗎？」老闆突入起來一句話，嚇得女孩一哆嗦。
「吃。」簡文星很配合地回答著。
老闆點了點頭，又看向了旁邊的女孩。
女孩淚眼婆娑，看到滿臉血水的老闆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不吃。」看到女孩的狀態，簡文星出聲回答。
「女人就是麻煩，不放紅怎麼能好吃呢？」
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老闆又回過頭。
由於關閉了捲簾門，外面的嘈雜聲傳不進來，整個菜館裡除了女孩急促的喘息聲之外就只能聽到菜刀剁案板的聲音。
「老闆，你一直都是自己搞食材嗎？」簡文星想拖住時間的同時順便得到點情報。
「那沒有，所以生意不好。」老闆沒有回頭，依然專注著眼前的案板。
「哦？生意不好？」順著話題，簡文星引導著。
「整個街區就我這個店生意差，顧客要不然說太貴，要不然說材料不新鮮……呵……那我就搞點新鮮的來……」
「怎麼會，這條街看起來生意都不錯啊，咱別跟那些網紅店比。」
「網紅店？就那些挨千刀的網紅店害得生意差！」說著，老闆狠狠地把菜刀剁進了案板。
「什麼網紅炸豆腐福袋，用雞胸肉冒充牛肉，那賣貨的還說我這店生意不行，不配賣他的貨，那我就讓他看看……」
老闆拉高聲調說著，突然咳嗽了幾下，語調又平穩了下來，走近了簡文星，把自己的臉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