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之垂下眼眸,嗓音繾綣,墨色的桃花眸瀲灩委屈,望之令人沉淪。
「本就是我做得不夠好,阿綰不信我也是對的。」
江綰:「……」
她看著面前青年一副容色動人,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本就生得好看,垂眸下來看著她的時候,仿佛這世間風華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江綰突然覺得,若是自己此刻拒絕他,只怕是會被天打雷劈。
「你沒有不好。」江綰嗓音慌亂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很好。」
「我只是怕你出事。」
江綰抬眸,撞進一雙熠熠生光的墨瞳,謝行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得撩人。
「這麼擔心我啊?」
江綰認真地點了點頭,「你可是謝行之,是萬千學子的榜樣,你的身上可不能有污點。」
尤其是因為她,她受不住的。
謝行之上前了一步,看著小姑娘認真的模樣,眸底含了溫柔的笑意。
「怎麼,怕我讓你負責?」
江綰愣住,她確實存了這方面的心思。
若是今日的事傳了出去,謝行之素來名聲矜貴,若是因為她染上了罵名。
她捫心自問,能不能受得住這個後果?
江綰抬眸,看著面前青年瀲灩的眼眸,他將白玉膏遞給自己,冷白的手伸到她面前,清冷的嗓音慵懶勾人。
「阿綰,替我上藥可好?」
後果受得住受不住不知道。
但謝行之的美色,她是真的受不住!
江綰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別開杏眸,接過了藥膏,輕聲頷首。
「好。」
但江綰怎麼也沒想到,這藥膏剛接觸到謝行之,還來不及抹開,就聽到謝行之慵懶的嗓音。
「阿綰,疼。」
江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都還沒動手?
這謝行之是要碰瓷?
江綰眯了眯眼,試探地解釋道:「我還沒開始呢。」
謝行之面色不改道:「哦,那應該是這藥不行。」
江綰看了看手裡價值百兩的白玉膏,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謝行之不是碰瓷,他本身就是個瓷,碰不得!
然後江綰就發現,這謝行之不僅弱不禁風,一推就倒。
他事還特別多。
譬如這傷要先清洗,再抹藥,最後還得給他包紮一下。
就這點破皮,但凡她動作再慢點,這傷口都自己癒合了。
可這謝行之,愣是讓自己給他包紮了起來,還打了個蝴蝶結。
江綰看著謝行之的背影,突然低下嗓音問雲塵:「你們家將軍,平素也是如此的……」
她猶豫了一下,「愛惜自己的身體?」
雲塵看著自家將軍這副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畢竟誰敢信眼前這柔弱的謝行之,就是彼時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
雲塵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算了,保命要緊。
謝行之離開悅已閣之後,直奔陛下的書房。
傅弘深正忙著處理公務,看著堆積如山的奏章,有時候他自己都懷疑,當初拼死拼活地坐上這個位子,究竟是對的還是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四天在處理公務。
唯一的假期就是除夕夜和大年初一。
牛馬都沒他勞碌。
這樣豁出性命去籌謀,就是為了得到一個全年無休的位子。
傅弘深正煩躁之際,謝行之推開門走了進來。
傅弘深看了眼自己的好友,突然有些奇怪,平素他公務纏身的時候,想見謝行之一面,簡直難如登天。
今日太陽是從西邊升出來的,謝行之竟然主動進了宮。
而且,瞧著心情還挺好的。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饒是謝行之眉眼帶笑,但傅弘深總覺得今日的謝行之,和平素有些不大一樣。
謝行之來到他的面前,故意將受傷的左手在他面前來回晃悠。
傅弘深忍無可忍,「行之,受傷了就找太醫,朕又不會治病。」
謝行之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突然泛起一抹笑意:「陛下,這是阿綰替臣包紮的。」
傅弘深有些不解:「阿綰又是誰?」
謝行之眸底透著笑意,看著傅弘深的眼神都溫和了不少。
「陛下有所不知,阿綰是微臣的未婚妻。」
傅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