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止愛喝酒,溫家擔心他的胃受不住,隔三差五就給他熬湯喝。
可惜,這份心意,謝止卻並不想要。
溫梨將湯碗放在自己面前,細細地嘗了一口,周身舒坦。
果然,還是這煙火氣,最能撫平一個人心中的苦悶。
溫梨平靜地開口道:「自幼祖父就教導我,食不言,寢不語。」
從前,不過是因為謝止說她寡言呆板,溫梨這才勉強自己,改了多年習慣,每次見到他,都主動尋找話題。
但刻意的討好,並沒有換來謝止的另眼相待,反而令自己變得更加不像自己了。
如今溫梨已經不願意去討好謝止了。
謝止哽住,「今日我與青黛……」
溫梨打斷了他的話:「二公子不必和我解釋。」
溫梨突然想起來,剛成婚的時候,溫梨也曾嬌羞地叫他夫君。
但謝止冷著臉道:「你還是喚我謝二公子吧!」
說來可笑,他一開始不就把態度擺明了。
偏她自己不肯死心。
如今,溫梨已經不願再乞求他的垂愛了。
她想過好她自己的日子,謝家人都很好相處,她只要守好自己的心,安心當好謝家的二夫人。
至於謝止想和誰在一起,她管不了,也不想再管了。
第38章 再遇柳清婉
次日,到了悅已閣對帳的日子。
這悅已閣是江綰一手辦起來的產業,雖說她名下的鋪子不少,但悅已閣對於她的意義,還是和其他鋪子不同。
父親告訴過她,行商者,用人不疑不假,但大事心中需有底。
要有心腹,還要定時查閱帳冊。
再好的心腹,也敵不過錢財的誘惑。
於是,江綰便養成了定期查閱帳冊的習慣。
田莊鋪子,每一個管事的人,闔家老小的身契都在自己手裡。
江家待下人素來大方,恩威並施下,這些年,底下人倒也忠心耿耿。
江綰來到了悅已閣。
自從她嫁了謝行之後,這鋪子裡的生意,莫名好了起來。
悅已閣本來就是做女子的生意。
這上京的貴女聽聞謝行之娶了江綰,無不羨慕嫉妒。
要知道,這江綰可是被退了婚的女子。
能轉身另嫁上京第一公子,沒點美貌,如何能行?
江綰聽了悅已閣掌柜的匯報,立馬令人加工趕製了各類胭脂香粉,不同花色的齊胸襦裙,一時間,悅已閣日進斗金。
店裡的人都忙不過來了。
今日江綰到店,就是給大家發獎金的。
她拿出此次多出利潤的三成,發給大家。
悅已閣里的人都愣住了。
她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工作本分是應該的。
雖說江綰之前說過,這活辦得好有賞賜,但她們沒想到,這賞賜竟然這麼豐厚?
更加堅定了,要為小姐賣命的決心。
江綰正翻閱著帳冊,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她抬眸,只見一襲水紅色齊胸襦裙的柳清婉正款款而來,鬢間戴著金步搖。
不得不說,她的體態輕盈,行走間婉約動人。
倒是頗有幾分才女的氣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姑娘不適合這麼明媚的顏色,襯得她膚色更加暗沉了。
招呼客人是芸娘的事,江綰起身,準備喚芸娘進來。
突然,柳清婉喊住了她。
「世子夫人留步。」
柳清婉嗓音清冷,淡淡地說道:「今日不請自來,是有一事相求。」
江綰挑了挑眉,瞧這姑娘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倒不像來求人辦事的,像是來要債的。
真該讓她跟著掌柜走一趟,培訓一下,求人辦事,該是什麼姿態。
江綰闔上帳冊,眉眼冷意不改。
「沒空。」
她轉身欲走,柳清婉攔住了她。
「世子夫人就不想知道,這陸景言的近況?」
抱歉,她還真不想知道。
江綰腳步不停,但柳清婉擋在她面前,她不得不開口。
「柳姑娘這話甚是可笑,我如今已嫁給世子,旁的男子如何,同我有什麼關係?」
柳清婉沒想到江綰是這種態度,一時間愣住了。
「你,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
江綰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我從前如何,和姑娘有何干係?」
「至於這陸景言,今後如何,更是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柳清婉看了她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