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洛王都跟著大喘一口氣。
這是跟她哥學得吧?
姜熙忍不住腹誹。
「此人革去全部職務,不許敘用,遣返鄉里前,先帶到帝陵前悔罪,他有負先帝隆恩把臂之托,無有謀罪,亦有疏責。」
其實沒有人想到曹嶷會留下一命,眾人訝異之余,梁珞迦繼續道:
「其餘查證確實的蒲榮一黨,已死者梟首示眾,歸案者腰斬。那個叫柴玉的小太監,他雖作惡卻為擄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五十大板,逐出宮去。禮部涉考官吏皆有失職,輕者罰奉三月,重者降品待補。剩下的細枝末節,便由諸位再議。」
這個結果向熊飛最樂見其成,他不等任何人開口,當即跪拜:「太后聖明!」
洛王姜熙看熱鬧不怕事兒大,也長拜道:「太后聖明。」
明擺著是一個交換,但給政事堂的選擇餘地並不多。
徐照白心中其實是鬆了口氣,至少曹大人可以活著……不過這件事最終還是要看老師的打算,如果據理力爭,對所有人似乎都不是好的選擇,太后盛怒之下,未必就這麼好說話了……他雖有時不喜曹嶷為人,但終究共事多年,此案縱然難以轉圜,一□□命的氣能留下,也是他一家老小最後的造化。
最終,梅硯山也上前一步:「太后聖明。」
這枚棋子,老師終究還是拿來棄車保帥了。
徐照白心下淒涼,不知是兔死狐悲,還是為感嘆曹嶷這幾十年的辛苦,一時不慎,便成了罪有應得。
「這件事了過,今科狀元的頭次大朝謝恩,也得加快些。」太后回身踱步,忽得調頭,「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件事,哀家希望諸位首肯。」
她沒有說議一議,接下來的內容必然不是請示或者相商。
「哀家的兄長此次受累不小,最終結果也算不上什麼水落石出,哀家想為他賜一份恩典。歷來國丈亦或太后的父親都可以得賜『富』一字的三等侯爵,雖不能襲傳子孫,但怎麼說也是尊榮。哀家過失的父親並無此賜,今日希望兄長能榮膺此爵。」
「太后,恕臣多言。」梅硯山當即開口,「我朝卻有眾多此事前例,然而多是當朝皇帝賜與國丈後兄,甥帝舅臣,未有此例,還請太后再行斟酌。」
梁珞迦站定望他,卻只是笑:「如若是先帝,便是依循祖制?」
「正是如此。」梅硯山回道。
梁珞迦微微擺手,示意沈宜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沈宜取出一聖旨恭遞太后。
「先帝大行之前,曾憐垂稚子年幼,薄親少惠,於是希望家兄可以入京伴駕,特遺聖旨於哀家保管,待到家兄入京之時,封其為富安侯。」梁珞迦看向梅硯山,「這便是依循祖制了。」
連梅硯山都露出從未有過的錯愕神色,儘管之時轉瞬即逝。
沈宜悄無聲息在眾位熟悉先帝的輔政大臣面前,緩緩展開先帝遺存的聖旨,此等字跡與書寫慣常,以及那油盡燈枯前羸弱的筆記,與眾人記憶中先帝晚年寥寥的親筆上諭如出一轍。
並沒有人質疑聖旨的真實性。
「太后,臣有一事不明。」王希元沉聲道,「為何國舅入京時太后並未宣讀此遺詔,卻今日呈出?」
梁珞迦纖眉微蹙,卻不是壓抑的怒容,她的悲愁難言與哀哀戚戚,仿佛是先帝活過來又死了一回:「哀家感念先帝厚愛,然而先帝委重哀家垂簾監國,哀家若放任親族妄為,豈不是和那曹嶷一般有辱聖恩?」
這她都能夾槍帶棒陰陽怪氣一句曹嶷,高,實在是高。
觀摩的姜熙心中如是說。
幾位臣下的面色都不由得變了變。
太后繼續自己那泫然欲泣的一套:「哀家不敢貿然獨斷,只想,觀察兄長一些時日,如果他配得上這侯位,那便了卻先帝遺願,宣布遺詔。如若他只是富家紈絝難堪重任,那……那哀家百年之後,會親自向先帝告罪違詔之事,即便如此,哀家也不能讓昏惡之徒無能之輩留在聖上身邊!聖上……他還那麼小……」
說罷,太后竟哀哀哭泣起來——也就哭了一小會兒,很快她就用那微紅的悲哀的眼眸望向眾人,環視一周道:「難不成,是諸位覺得,如今梁道玄也不配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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