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言微微側身,抬手輕鬆接住扔過來的衣服,正想過去安撫瀕臨爆發的女人。
「別鬧脾氣……」
「砰!」
話沒說完,簡雲禾轉身出了臥室,隨後一陣關門聲震天響。
謝知言大步跟過去,簡雲禾已經進了對面的客臥,還順手從裡面反鎖上。
看著緊閉的房門,謝知言按按突突跳的太陽穴自笑:「脾氣真是一天比一天大。」
他背倚著門在地上坐下來。
指間的煙已經快燃到盡頭,他吸了最後一口,溫聲開口:「早點睡吧,明天讓阿姨給你煮點白粥暖暖胃。」
屋內人顯然不會理他,謝知言闔上眼自顧自說著:「禾禾,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床上的簡雲禾靜靜聽著。
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謝知言。
多奇怪,殺伐決斷的商界鰲頭,竟然會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大概是酒精上頭,她覺得今晚的謝知言,格外頹廢無力。
夜很長,直到從門縫透射出來的光線變成黑暗,地上的人都沒有離開。
第6章
你們可真會玩
簡雲禾出差這事兒,謝知言是兩天後才知道的。
那天晚上他從她門外待到凌晨四點才回房間,睡了兩個小時起來,別墅里早就沒了簡雲禾的身影。
小姑娘為了躲他,連賴床的習慣都改了。
他點開微信,盯著兩人的對話框,上面顯示的還是兩天前的內容。
他問她胃難不難受,早晨吃沒吃飯。
她一句都沒回。
就連他特意買來讓助理送過去的胃藥和早飯,也被原路退了回來。
那陣子公司正好有事,他連軸轉忙了將近兩天終於能稍稍喘口氣。
謝知言拿起手機撥電話,那頭依舊是一陣忙音。
他嘆了口氣,拿起車鑰匙直奔停車場。
半個小時的車程,他硬生生開到十五分鐘。
然後他才知道,人兩天前就出差了。
謝知言只覺一口悶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蘇城,夜晚。
一家高檔會所露台上,簡雲禾一襲嫣紅拖尾長裙,長髮披肩,半倚著圍欄邊緣,低頭在手機上敲打著。
簡雲禾的美,既張揚又明媚。
是那種在人群里能讓人一眼就記住的妖艷。
就剛剛那一會兒功夫,已經有好幾道視線明目張胆在她身上流連。
她向來美而自知。
隨意應付了幾句便跑這來躲清閒。
今天這酒局,原本也用不著她來的。
她只是想離開幾天,讓自己清醒清醒。
自打謝知言回來,她的生活就在朝著某個錯誤的方向發展。
錯的一日比一日離譜。
那些內心深處原本被封存起來的情感,一點一點不斷往外湧現。
不對。
都不對。
簡雲禾知道,不能再執迷下去了。
謝知言不要臉,她還要!
男人遍地都是,何必跟條狗糾纏不清!
吹了半小時冷風,果然清醒多了。
簡雲禾收拾好情緒,往樓下會所走。
剛轉身,撞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禾禾?好久不見啊。」
來人兩隻手禁錮到她肩膀上,將她穩穩扶住。
謝銘川?
簡雲禾沒想到會在這碰見謝知言的弟弟。
這位不問世事常年在國外醉生夢死的謝家老二,竟然出現在了蘇城。
「謝二叔好。」她簡單地點頭問好,錯開身朝裡面走。
儘管這人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每次碰面也都面如春風,親切地喊她禾禾。
但本能地,簡雲禾不想同他有太多瓜葛。
不知是不是錯覺,剛剛他扶著自己的時候,簡雲禾看到他未鎖屏的手機屏幕上,好像是她的背影照片。
謝銘川像是沒看出她的疏離,自來熟地拉著人進了一個包廂。
房間很大,裡面空無一人。
桌子上擺著一瓶紅酒和兩個空酒杯,燈光暖黃音樂舒緩,氛圍恰到好處,像是在專門等什麼人。
「幾年沒見,禾禾越長越漂亮了。」
謝銘川將酒杯倒滿,緩緩搖晃幾下遞到簡雲禾手邊。
他目光灼灼盯著她,如同在看好不容易捕到的獵物。
這女人,果然是個尤物啊。
怪不得他的好大哥偷摸養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