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二點,蹦完迪回家的謝銘川,車子無故壞在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上。
這條路是回老宅必經之地,他沒過多疑心。
邊打救援電話,邊下車查看。
剛打開汽車引擎蓋,對面一束強光照過來,狠狠晃了一眼。
「瑪德,誰這麼缺德,開遠光燈。」
罵罵咧咧地看過去,對方車速竟然絲毫不減。
距離越來越近,謝銘川有點慌了。
黑燈瞎火的,連個監控都沒有,萬一真出點什麼事……
他本能的往車門那邊走,想拉開車門先上車。
但對面的車速很快。
謝銘川剛走了兩步,就被突如其來的巨大的撞擊力帶倒在地上。
幾秒鐘的功夫,他一條腿已沒了知覺。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黑夜寂靜。
車子在幾米遠的前方停住。
謝銘川扶著腿看過去,正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
只見邁巴赫上走下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謝知言,你踏馬瘋了嗎?」
謝銘川試圖站起來,但起了兩次,腿卻一直發軟。
就算沒殘,也傷的不輕。
這個瘋子!
謝知言單手插兜,另一隻手夾著根未點燃的煙,慢條斯理走過來。
瘋?
他就是瘋得還不夠徹底。
不然,早就當場撞死他了。
「呦,大晚上的,你在這拜神呢?」
謝知言劃著名打火機,在謝銘川眼前來回晃悠。
「需不需要我借你個火,上個香啊?」
謝銘川又氣又疼。
渾身冒著冷汗。
現在不是和這瘋子耍嘴皮子的時候,他的腿再拖下去就要廢了。
掏出手機按下120。
剛響鈴一秒,就被謝知言一把抽走,扔進馬路圍欄外面的水溝里。
「急什麼,還沒聊完呢。」
聊個屁!
他倆有什麼可聊的。
「謝知言,咱倆無冤無仇,好歹都流著同一個人的血,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至於要殺了我吧。」
「殺人可是犯法的。」
謝銘川穩了穩思緒,好言好語同謝知言分析。
他眼裡的憤恨太過明顯。
謝銘川擔心這人瘋起來,真能殺了他泄憤。
謝知言卻像聽到了什麼笑話。
無所謂地擺擺手:「哦?誰看到我殺人了?」
他俯下身子湊到謝銘川耳邊,字字誅心:「你這明明是酒後駕駛,車禍身亡。」
「我是來收屍的。」
說完,冷冷地睥睨著地上的人。
目光寒涼,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下一秒就能把獵物拆吃入腹。
謝銘川頭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氣息,離自己這樣近。
他癱軟地坐在地上。
為自己爭取生的希望。
「哥,是父親,是父親他……」
他只有這麼一個籌碼,臨時又猶豫起來。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謝知言把手放到他腿上,漫不經心用力按了按。
黑色西裝褲上,頓時滲出一大片血跡。
謝銘川感覺到,骨頭都要被按碎了。
忍著痛繼續說下去:「陷害你母親的視頻,在……在閣樓間閒置的那台電腦上。沈勇入獄前,父親讓我拿回來藏那了。」
那視頻原是沈勇拿在手裡牽制謝關城的把柄。
謝關城用他在外面私生子的命,換了出來。
謝知言沒急著走。
劃開手機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後,管家回消息:【視頻找到了,是完整的。】
合上手機,謝知言再次在他腿上摩擦:「下次再去找禾禾的麻煩,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你知道,齊鈺是什麼下場嗎?」
謝銘川脊背發寒,咬著牙點頭。
齊鈺。
所有人都以為他還在牢里。
事實上,在進去的第二個月,他就已暴斃身亡。
那邊給出的原因是,突犯心臟病,搶救無效死亡。
齊家把消息封鎖得很嚴。
謝銘川是無意間聽父親說的。
父親還專門囑咐他,小心為上,讓他少惹謝知言。
當時的謝銘川不甚在意。
他的確沒想到,謝知言會這麼狠。
以前那麼多次給簡雲禾找不痛快。
謝知言都沒像今日這般魚死網破過。
看著邁巴赫車影漸漸消失在黑暗裡。
謝銘川心裡萌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會不會,從頭到尾,謝知言都沒真的打算放過他?
齊鈺的下場,會不會也將是他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