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現在身子骨這麼弱,就是小時候缺練,爹總說二郎生來就是念書的料,一雙手就不是干農活的,要他說甭管幹啥,有副好身板兒才是最緊要的。
為了讓娃子干點兒活又不能累著,乾乾停停,一小塊兒地陪著侄子弄了兩天才算整好。
周大郎從回憶里抽離,看小侄子一臉滿足的蹲在地上,滿眼歡喜地盯著他親手種的那什麼辣椒苗兒,小苗兒已經長了尺高,綠生生的已經有七八片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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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府書院,林士傑各種刁難周二郎都忍了下來,不給他撕破臉發難的機會,林士傑雖卑鄙,卻極其虛偽,喜歡背地裡玩兒陰的,表面兒上卻仍要維持他南州府第一公子的雅號,不會直接仗勢欺人。
周二郎感謝他的虛偽做作,若換成是他,不殺就別一再挑釁,人不作不會死;若決心要除掉就迅速斬立決,永除後患!
刁難不成,林士傑心裡不忿兒,他極其不喜歡周二郎帶給他的挫敗感,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開始慫恿眾人孤立周二郎。
除了同鄉薛臣,人人都如躲避瘟神般避著他走,食堂里,連他坐過的椅凳都沒人坐。
誰敢得罪林士傑,林家嫡子,南州府學院的捐資方,家族在南州府數一數二,叔叔是官場新貴,姐夫來頭更大,禮部尚書,掌管天下書院和科舉,山長能將他留在書院已經頂著很大的壓力。
勢比人強,周二郎一天天數著日子過,離秋闈的日子越來越近,一定不能出差錯,要忍,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司馬懿之強在於能忍人之所不能忍,周二郎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權當林士傑是磨鍊自己心智的磨刀石。
今日旬休,同窗們受了林士傑的邀請去郊外踏青尋春,周二郎則應了南州府一家店鋪的邀請,去給人書寫菜譜,靠著口口相傳,他現在時常有生意找上門。
吉祥居,南州府三大酒樓之一,樓高三層,屋檐飛翹,畫柱雕梁,彩色琉璃瓦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幽光澤,盡顯華貴。
周二郎進了門依照約定沿著木製樓梯往三樓走,迎面碰上一年輕女子裊裊婷婷往樓下走,正是林家女,林錦兒。
第27章
白玉誰家郎,回車渡天津。
林錦兒就見端方清雅的書生緩緩拾階而上,目不斜視與她錯身而過,樓梯狹窄,錯身時對方還特意側讓了身子,使她先過。
周二郎到了三樓指定的單間,卻是掌柜的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正欲起身去詢問,身後傳來開門兒的輕響聲。
門被從外面推開,一錦衣緞袍的年輕公子閃身進來,來人雙手在背後輕輕一帶,掩上房門。
周二郎疑惑起身,卻聽來人道:「在下木錦,乃是這家酒樓的少東家。」
周二郎目光閃了閃,微微拱手,「周鳳青,勞煩少東家準備筆墨紙硯。」
「不急,周公子乃是南州書院第一才子,在下仰慕已久,不知是否可與兄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