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鈺哥兒不但口齒清晰,說話還有條理,把自己哪裡疼,如何疼,都什麼時間疼,一一說給了薛神醫,薛神醫一聽就大概心中有數了,這是娃子開始躥個子長骨頭呢。
不過這是周家二郎的獨苗,謹慎起見,他還是仔細為鈺哥兒把了脈,又查看了咽喉和舌苔。
小娃子的舌苔粉潤,顏色很正常,就是邊緣部分有少許齒痕,應該是體內有些濕氣,本源上還是脾胃的問題,小娃子脾胃好了,就什麼都好。
不過這卻非一日之功,鈺哥兒如今能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不錯了。
他給開了些健脾胃的藥,叮囑吃上一兩個療程即可,藥乃外力,且是藥三分毒,再好的靈丹妙藥都不抵娃子本身的恢復能力。
大郎謝過薛神醫,抱著鈺哥兒從回春堂出來,走到門口,把娃子小披風的帽子給拉到頭上。
周錦鈺小手兒給扒拉開,「大伯,我熱。」
周大郎見外面沒風,也就沒堅持。
爺兒倆正要走,周二狗兩口子抱著家裡老五進門兒來了,二妮兒也在後面跟著。
原來是這兩天他家老五突然不肯吃奶了,硬往娃子嘴裡塞,娃子就哇哇哭,看著像是生了口瘡。
這要擱以前,那就是在家挺著,啥時候自己好了,啥時候算,這不周老爺子看他們家日子不好過,讓他多種了些韭菜,棚子和地窖都是讓大郎過去幫著給整的。
二狗已經收割過兩茬韭菜,總共得了二千兩百四十文,手裡有了點兒錢,聽見小閨女兒哭得撕心裂肺,就不落忍了。
莊子裡的老郎中不敢給這么小個月胎娃子用藥,讓他抱著孩子來找薛神醫。
周大郎索性在門口等他們一會兒,呆會兒把一家子一併捎回去。
薛神醫看病向來謹慎,才一個多月的娃子,那些清火的湯藥給灌下去,非把娃的小脾胃給傷了不可,是以只給小娃子開了少許性質溫和的草藥,倒是給二狗媳婦兒開了不少清熱的。
一行人出來藥店,因著今天不是市集,驢車就在外面兒拴著,二狗大手摸摸驢屁股,怪稀罕,啥時候自家也來這麼一頭,出門兒幹啥的多帶勁。
都是男人,大郎能理解二狗,他自己頭一回駕車也覺得有幾分激動,索性把韁繩和鞭子交給二狗,讓他坐前邊兒駕車。
二狗佯裝推辭兩下,美滋滋坐在了前頭。
二妮兒稀罕周錦鈺,更稀罕驢,鑽到車前邊兒道:「爹,俺也想學趕車,男娃子會的俺要會,男娃子不會的,俺還會。」
周二狗哈哈笑著把閨女抱到了前邊兒車轅子上。
周錦鈺眨了眨眼,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世間的女子若厲害起來,真就沒男人什麼事兒了,這才幾歲個娃娃,就要強到這種程度,都是叫這重男輕女給逼得呀。
看見人家父女倆父慈子孝,他亦有點兒想念周二郎了,忍不住往大伯懷裡靠了靠,周大郎低下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