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那就是你進士及第,位列三甲,才華過於出眾,實習三年太委屈你了,也太浪費人才了,所以可以跳過吏部考核這一步,直接由皇帝任命做官。
所以,去到哪個單位觀政學習,實際上直接決定了學子們將來在哪個部門留任。
科舉卷,官場更卷,還未正式踏入官場,就已經開始人擠人了。
一個蘿蔔一個坑,你去了好地方,我就只能去你挑剩下的。
實話說,大幹朝的讀書人能走到會試這一步的,莫不是氏族子弟,最差也是薛良這種家資豐厚的。
寒門子弟能出個秀才就已經了不得了,中舉者更是鳳毛麟角,所以之前周二郎雖然連中小三元,莊裡人竟然沒啥反應,因為他們壓根兒就不懂什么小三元,□□。
周二郎沒有急著拜會任何人。
他不似人家世家子弟,從小就見過各種世面不說,身後又有家族做支撐,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人脈亦有人脈,對權貴階層那套規則也知道該怎麼玩兒,怎麼應對。
他能倚靠的只有他自己。
別人犯了錯或許還有機會重來,他行差踏錯一步,為自己招惹了禍端,可沒有人為他收拾爛攤子進行善後。
說不定還會牽連家人。
他不能犯錯,尤其是不能在官場上犯錯。
他深知自己走到這一步,除了天賦和自身努力,亦是時也,運也,命也。
他就算自身再聰明,亦突破不了自身眼界和環境的限制,老師的水平就在那裡,學生再超越能超越到哪裡去?
正是南州書院那一年半的學習,讓他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名校若沒有用,各地書院又何必為了一個國子監的名額爭得頭破血流呢。
自己的今天如此來之不易,行走的每一步當深思熟慮。
清晨,幽暗的房間內,周二郎起身披上外衫,行至窗前,將窗簾一把拉開,明亮的光線驟然照射進來,讓他不適地微眯了眼,抬手遮擋。
他又將窗簾拉上了一大半,清俊的臉龐一半隱匿在幽暗中,一半的輪廓上被鍍上一層金光,光線中那些皮膚上若有似無的嫩絨絨很是人畜無害。
桌案上幾封燙金的邀請函害得他昨夜幾乎一夜未睡,快到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小會兒,現在整個腦袋都是脹疼的。
放榜這才剛剛過去一天,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收到了好幾份分量極重的邀請,去或者不去都是個問題。
不去得罪人,去了便要選擇跟誰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