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娘指揮著車夫和幾個小丫鬟卸車,夏竹搬東西的時候,籃子恰好擋住視線,沒注意到周錦鈺突然躥出來,不小心用胳膊撞到了周錦鈺的額頭。
「哎呀!」
周錦鈺小手捂住腦袋下意識地發出短促的一聲痛呼,肘關節處的骨頭極硬,撞上來是真疼。
夏竹臉色一白,意識到自己闖了禍,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動。
朱雲娘忙跑過來看孩子傷著沒有,待看到兒子額頭迅速鼓起的青色腫包,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夏竹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秋霜見狀忙過去把她拽起來,同時狠狠擰了她的臉一把,斥道:「賤婢!要請罪回府里請罪去,夫人自有處置,在這兒丟什麼人現什麼眼!」
周錦鈺有些吃驚地看了秋霜一眼,實在想不到溫柔的秋霜竟然把夏竹的嘴角擰出青紫血印兒來,她這是得下了多大的手勁兒?
秋霜在周錦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微微偏過頭去。
周錦鈺對著朱雲娘解釋:「娘,是我自己突然鑽過來。」
朱雲娘沒接他話,心疼地抱起他,「娘帶你去上藥。」
說完看也不看夏竹一眼,抱著兒子就往院兒內走。
待周二郎看到兒子額頭頂著個觸目驚心的青色大包進來,臉色瞬間就晴轉陰了,幾步過去把孩子從雲娘手上接過來,沉聲道:「帶孩子怎麼不小心些。」
朱雲娘就知道會是這樣,二郎才不會管鈺哥兒是被誰碰到的,還是自己摔倒的,總之他的寶貝兒子受傷了,就是你這當娘的沒看好。
朱雲娘眼圈兒微紅,把剛才的事兒簡單說了一下。
周錦鈺沒想到自己被撞一下竟然惹出這麼多事兒來,夏竹被秋霜懲罰,娘被爹無理訓斥、竟然是要雞飛狗跳的架勢,不就是撞了一下嗎,真的不是多大個事兒。
周錦鈺摟了周二郎的脖頸,「爹,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夏竹的,現在已經完全不疼了,很快就會消下去的。」
周二郎的長指冷不丁按在周錦鈺鼓起的大包上……
「嘶!」周錦鈺條件反射般疼得倒吸了口冷氣,大眼睛氣鼓鼓瞪向周二郎:「爹——!」
周二郎:「不是完全都不疼了麼?不疼你還叫什麼?你為了一個奴婢跟爹撒謊,嗯?」
周錦鈺無話可說,這是跨越千年的代溝問題,解決不了,他再怎麼融入也做不到像爹那樣把下人當成私有財產。
周二郎吩咐雲娘叫人去外面買冰塊兒回來,雲娘雖然不解天氣這麼涼去買冰塊兒做什麼,但現在夫君明顯心情不好,少惹他煩為妙,沒多問,打發秋霜出去買了。
周二郎把兒子抱到床榻上,道:「吾兒要記住你是身份尊貴的主人,奴婢傷害到主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都必須要受到懲罰,這樣他們才能長記性。」
周錦鈺沒吭聲。
周二郎拉過兒子的小手,握住,「我的鈺哥兒小嘴巴撅著,可是不服氣,覺得爹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