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兩個字如重錘般擊中夏竹緊繃的神經,腿一軟,滑跪在周二郎面前,「老爺……」
「閉嘴。」
周二郎打斷她。
漫長而讓人窒息的沉默。
周二郎不再開口,亦不理會跪著的夏竹,單手撐住額頭閉目養神。
就在夏竹被這窒息壓抑的氣氛搞到快要崩潰時,朱雲娘帶著鈺哥兒回來了。
周錦鈺在賀府玩兒了半天的角球,就要鑽進主臥的耳房洗漱,被雲娘叫住,「鈺哥兒,去爺爺屋裡玩會兒好嗎?」
周錦鈺睫毛微眨,這個時間點兒爹應該在裡面呢,是他想的那樣嗎?
大白天的,這……好嗎?
罪過,罪過,他只是個孩子,關心這個幹嘛。
周錦鈺堅決不給爹娘當電燈炮,痛快應允,一扭頭鑽老爺子屋裡去了。
朱雲娘進了屋,看到屋中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的,但她得裝傻,走到周二郎身邊,皺著眉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夏竹,「二郎,這是……」
周二郎食指屈起的指節抵在唇間,發出一聲似譏諷又似自嘲的輕笑,「沒什麼,一個想爬主人床的丫頭而已。」
說完,他撣了撣衣襟下擺,對下面跪著的夏竹道:「你想爬老爺的床,夫人都願意給你機會,老爺我也不是那吝嗇之人,拿出你的本事來取悅老爺,滿意了,老爺抬你做姨娘。」
話音落下,朱雲娘臉色大變!夏竹欣喜若狂。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夏竹抬眼看向朱雲娘,怯怯中帶著點兒掩飾不住的得意,那意思大概是:「夫人,您是不是該迴避一下騰地兒了。」
朱雲娘緊咬下唇,清楚自己這是玩兒火自焚了,二郎不可能看得上夏竹,他這是故意借著夏竹懲罰自己呢。
她千算萬算,算到了二郎不可能看上夏竹;算到了由二郎親自出手懲治夏竹,二郎不好色的名聲傳出去,遠比自己像是拍打蒼蠅一樣驅趕二郎身邊的女人要來得一勞永逸,而自己又不會落下個善妒不容人的名聲。
甚至她都算到了以二郎的精明,氣頭上不好說,事後肯定能明白她耍了心機,但她賭二郎不會追究她,二郎欣賞聰明人。
可唯獨她漏算了一點,他們是夫妻啊。
有那個愛著丈夫的妻子會以丈夫為餌?
哪怕她很清楚二郎不會碰夏竹,可二郎不會聽她這種解釋,他只會相信他所相信的。
朱雲娘整個腦子嗡嗡的,心徹底慌了,她無法面對眼前的情景,下意識就想逃避,只她身子剛一動,被周二郎狠狠攥住了手腕子,用力一拽,直接按到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