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的不想,不該知道的不問,他只是個小孩,只是爹的孩子。
……
以前吳知府是必須得死,現在則是死得必須有震懾性,否則人人都有樣兒學樣兒,是個人都敢打自家鈺哥兒的主意了。
周二郎親自給永和帝上了一封奏疏,先是陳述自己來禹北一路的所見所聞,百姓生存狀態之慘烈,民怨之沸騰。又痛陳禹北地方官是如何欺上瞞下謊報災情,如何層層盤剝救災糧款。對欽差大臣賄賂不成,又是如何膽大包天跑到天子腳下,擄掠朝臣之子做要挾……
這封奏疏翻譯過來表達了兩層意思,一、以禹北知府為首的這幫王八蛋只知道中飽私囊,而不顧陛下您的江山穩固,以致於民不聊生讓老百姓對朝廷對陛下產生不滿。
二、禹北知府仗著有人撐腰,根本就沒把陛下您放在眼裡。
周二郎的奏疏簡直就是為吳知府量身定做的催命符,條條致命,永和帝勃然大怒,下令嚴懲不貸。
禹北知府吳有德罪大惡極,被處以極刑示眾,全家一百三十二口,男子發配充軍,女子為奴為婢!
經此一事,沒人再敢輕易動周錦鈺的主意,做之前你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承不承擔得起後果,弄不死人家,你就要做好被十倍百倍報復的心理準備,就像吳知府這種下場。
周二郎恩怨分明,上疏重罰了吳有德,對他下面的一眾官員,卻是酌情處理,允許其戴罪立功,恩威並重,轉眼收穫大批人心。
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考慮,周二郎都想把禹北的事情處理好,為禹北的老百姓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
另,根深方能葉茂,禹北這塊兒地以前是徐庚的勢力範圍,現在是時候換個主人了。
李尚書對周二郎佩服得緊,這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玩兒的叫人嘆為觀止,有些人他天生就是做官的材料。
李尚書也樂得配合,就當為子孫結個善緣,今年都快七十了,他是折騰不動,也不想折騰了,安享晚年別出什麼大錯才是他如今的第一大要務。
周錦鈺乖乖坐在墊了軟墊的圈椅上,讓周二郎給他耳朵上塗抹藥膏,是一種淺綠色的膏狀物,抹上去清清涼涼的,感覺十分舒服,是周二郎修了書信派人快馬到京城找端王要了治喘症的藥,同時亦討要了這種能迅速癒合傷口的藥膏。
周二郎問兒子還疼不疼。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好多遍,周錦鈺就笑,反問他,「要不爹你也扎個耳洞試試唄,省得你一遍遍問我,都說了不疼,你又不肯相信,」
「在耳朵上給扎個洞,都紅腫流膿了,怎麼會不疼,你大姑小時候被扎耳洞,哭得半條街都能聽到,你就是不肯跟爹說實話。」
周錦鈺嘆氣,「爹就不想想咱們大幹朝的女子幾乎都曾扎過耳洞,姐姐小的時候扎過,大姑小的時候扎過,娘也一樣,人家都能忍受,我一男的,就更不怕這點兒疼了,就跟蜜蜂蜇了一下似的,一會兒就沒事兒了,就是把我打扮成個丫頭,有點兒彆扭。」
兒子對他自己受過的罪輕描淡寫,周二郎又怎麼會不知道孩子這是不想讓他擔心難受。
擦好了藥,叮囑兒子耳洞上長肉的時候可能會有點兒癢,千萬不要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