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忙遞過一杯溫開水過去,同時端了個小銅盆兒,讓他漱口。
周錦鈺遞過自己的帕子去,讓爹擦一下嘴角殘留的藥汁,又把自己的果茶給遞給去,「爹,這個加了冰糖,甜的,你喝口。」
周二郎老臉一紅,鈺哥兒當初喝過的苦藥可比自己多了去了,想到這兒又開始心疼兒子受過的苦。
秋霜在旁邊兒瞧著,嘴角兒微抿,府里最會哄老爺開心的,非小少爺莫屬,而最得老爺心的,亦是小少爺,娘子實在是太過擔心小少爺的身體。
退一萬步來講,最糟糕的情況,就算小少爺的病真的會讓他活不長久,老爺也絕不會淡忘這個兒子,相反,小少爺會成為老爺心中何人都無法超越的存在。
娘子作為小少爺的娘親,亦是任何人都超越不過去的,那怕後面的人能生出八個兒子來又能如何?!
娘子太過患得患失,當局者迷了。
不過若是自己的夫君是老爺這樣的人,怕是自己也淡定不了吧,害怕失去,所以惶恐。
喝完湯藥,二郎帶著兒子到書房,陪著一塊兒練字,周錦鈺道:「爹,你的字已經很好了。」
周二郎一邊幫兒子研磨,一邊道:「學無止境,不同的階段,練的東西不一樣,你現在還處於技法的練習階段,沉澱久了,你就會發現這字的每一根線條,墨色的輕重,都有其韻律和節奏,它們是美的,亦是有生命的,你的情緒,你的能量都能通過你的字來傳遞出去,到最後,你不是在寫字,你寫的是你自己。」
周錦鈺能聽懂他爹說的每一字,連起來也能聽得懂,但是離著爹所說的那個階段顯然還差十萬八千里。
不過比起雲娘請的那個教習書法的古板先生,周錦鈺顯然更願意跟著他爹學,那位書法先生的造詣雖然也很高,但沒他爹講得有意思。
……
入夜,皇宮。
永和帝收到西北邊防的傳回來的八百里急電,哈撒國聯合蘇秘國不宣而戰,打得大幹措手不及,已經連失兩城,現在大軍正死守風離城,急需軍隊和糧草支援!
啪!永和帝手裡的茶杯猛地扔了出去,碎瓷片崩得到處都是。
天光破曉,一眾朝臣在午門外等候上朝,文臣以徐庚為首,武將則以賀老爺子為首,左右掖門開,大臣們魚貫而入。
永和帝面色凝重地坐在龍椅上,命魏倫向眾臣宣讀了昨日收到的西北八百里急電。
滿朝文武一片譁然,從去年開始西北邊境就開始不大太平,永和帝從旁系過繼了個公主給送過去了,簽訂了互不侵犯邊境的合約。
這才多久?
竟然不宣而戰,那不就是說那位公主……。
眾人忍不住暗罵這哈撒蠻夷之國竟然如此背信棄義,這不就是收了公主白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