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鈺有點兒臉紅,感覺自己剛才好像有些武斷了,這個老道長其實還是有點兒東西的,人家不是純忽悠。
「小信士,來,到貧道這兒來。」
周錦鈺正想著,忽然聽到老道士叫他,就聽周老爺子道:「鈺哥兒,快過去,讓老神仙給咱們看看。」
周錦鈺依言上前,對著老道長規規矩矩行了個拱手禮,「有勞道長爺爺了。」
孤家寡人了這麼多年,蕭祐安聽到小娃叫爺爺,眼尾微垂,遮住了眸底的情緒,伸手將周錦鈺抱到對面椅座上。
令周錦鈺伸出胳膊,蕭祐安的手搭在小外孫的手腕兒上。
凝神把脈,蕭祐安面無表情,內心卻是詫異不已,孩子的脈搏看似問題不大,卻又不太對勁的感覺。
「喘症是從胎裡帶來的?」
蕭祐安問對面周老爺子。
老頭兒忙站起來,滿眼敬佩和信服,道:「道長,您莫不是仙人下凡,只摸了摸我們娃的脈相就看出我們娃有喘症,當真神奇。」
「不瞞道長您說,娃子這喘症確實是胎裡帶來的,打小就有,我們娃小時候可遭大罪了,好幾次都在鬼門關打轉,差點兒回不來。這也不知道是長大點兒了,還是人家給的藥管用,現下已經比娃小時候強太多了。」
「現下吃的什麼藥,拿給我看。」
蕭祐安直截了當道。
周錦鈺從自己腰間隨身攜帶的小荷包里掏出端王給的藥丸,遞給蕭祐安,「道長您看,鈺哥兒每次犯病吃的都是這個,吃完就能喘上氣兒來了。」
蕭祐安從他手裡接過藥丸,舉著細細觀察一番,隨後掰下一小塊兒,碾碎了,指尖沾了藥粉放在鼻下聞了聞,似乎不太確定,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些到嘴裡,以便輔助判斷。
藥粉在舌尖溶解,蕭祐安眉尖微不可查地輕挑了一下,隨後掏出帕子擦掉指尖的藥粉末。
他面兒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內心卻是凝重。
孩子中毒了!
只是這毒不是他解不了,卻是不能現在解。
孩子的年齡和體質條件都不允許,這是其一。
其二,孩子手頭上這種藥沒有服用過還好,一旦服用過,驟然停下來,喘症會加劇;且用量只能越來越大,越來越小了都不行。
須得先把孩子的喘症治好,再來行這解毒之事才行。
外孫的喘症他雖有把握治根,只不過那藥性霸道,現在就著手給孩子治療,就算治好了喘症亦是落下一堆其他小毛病,傷肝氣,傷腸胃,不可操之過急。
在治病之前,孩子先得跟著自己學習修身強魄之法,然,這又非一日之功。
所以,就算有毒,這藥也不得不先繼續服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