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做任何決定,你總會傷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周老爺子那樣的老好人做得再好,也無法同時滿足所有人。
周二郎給出了處理意見,自然有莊子上的管事去具體執行。
這事算是處理妥當。
父子二人往屋裡走,周老爺子嘴角兒笑得合不上,頻頻側目看向小兒子,目光里滿是驕傲和自得,為兒子驕傲,得意兒子是他的。
周二郎低頭摸了摸鼻尖。
好吧,他在爹心裡總是最好的。
這一折騰就是大半天的時間過去,周錦鈺擔心晌午的日頭太毒,會把剛栽上的小幼苗給曬傷嘍,要求傍晚再去種,等種完再吃過晚飯收拾利落,天已經大黑了。
周錦鈺還是不放心他的寶貝番薯,想要留在莊子上確定那些栽下的小幼苗紮根成活下來再回去。
周二郎不同意。
他擔心兒子萬一犯起病來,老頭兒老太太沒經驗弄不過來。
老頭兒原想著替孫子撐腰,卻被旁邊兒老太太拽了拽衣角兒,他正不解,卻見老太太慈愛地看著孫子笑道:「咱這莊子上包括你爺爺在內,都是種地的好手兒,鈺哥兒儘管放寬心回府就是,乖娃的身體現在還沒恢復好,有府里的醫官照應著,你爹放心些。」
周錦鈺想到自己頭疾發作時的狼狽樣兒,也不想讓老頭兒老太太跟著擔驚受怕,點了點頭,「我聽奶奶的。」
「乖娃,跟你爹和大伯回去吧。」老太太輕輕摸了摸孫子的頭。
與父母不舍道別,大郎二郎帶著鈺哥兒上了馬車,往京城趕。老頭兒和老太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馬車走得很遠了,才回去。
鄉間的夜色很美,空曠的野外,繁星滿天,清新而靜謐。偶有幾聲小蟲子的鳴叫合著車輪碾過鄉間泥土路的輕微咔擦聲亦不能破壞和諧寧靜的氛圍。
周錦鈺窩在周二郎懷裡,正處在似睡非睡的迷糊狀態,眼皮閉上一會兒,又努力撐開,目光沒什麼焦距和意識地看一眼對面的大伯,又繼續閉上。
大郎被小侄子的憨樣兒逗得忍俊不禁。
二郎沖大郎做了個口型,「困了。」
說完,就把兒子往懷裡攬緊了些,把小腦袋扳進臂彎里,給撐起一個溫暖又相對封閉的環境。
周錦鈺跟小貓兒似的又往裡拱了拱,自覺找了個舒坦的姿勢,沒多一會兒就發出平穩細微的酣睡聲。
大郎拽了一旁的薄毯小心得給蓋上。
二郎看著大哥,感慨:「哥,咱爹頭上的白頭髮比以前明顯了。」
大郎瞅了自家弟弟一眼,垂下眼角,輕聲道:「二郎不必拐彎抹角催婚。」
周二郎撲哧樂了,「好吧,大哥,弟弟就不鋪墊了,那個……大哥可聽說過盧氏女?」
大郎想了想,認真道;「暫時不考慮這些,以後再說吧。」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一句再說吧,截斷弟弟後面所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