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泓規規矩矩地回答:「臣也念著殿下。」
「真的嗎?」祝微抓著秋泓不撒手,「那秋先生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秋泓笑了一下,從袖籠中摸出了一部書來:「臣當然記得,因此特地為殿下帶來了一件禮物。」
祝微一見那書上的幾個大字,腦袋就犯暈,他後退了一步,小聲說:「大伴幫我收著吧。」
可一旁伺候的太監卻愣愣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勞煩公公你……」秋泓抬起頭,正要說幾句客套話,誰知在看到這人後,話竟一下子卡住了。
「秋先生?」祝微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秋泓。
站在秋泓對面的,是新被派去東宮伺候的太監王吉,據說這人生得醜陋,左臉上有一片火燒留下的瘢痕,因此始終以面具遮擋。整張臉,只留下了小半張嘴在外面,勉強能叫人看出樣貌來。
這類身體有缺陷的太監是無法在御前伺候的,但不知怎地,之前為太子選大伴時,祝微一眼就瞧中了這個原本在神宮局裡做灑掃的小太監,他在寧皇后面前又哭又鬧,一定要王吉跟在身邊。
既然太子喜歡,祝顓和寧采荷也沒什麼意見,一來二去,王吉倒成了錢奴兒的徒弟。
眼下錢奴兒見秋泓和王吉一起愣住了,當即上前就是一腳,踹在了王吉的膝蓋窩裡:「怎麼當差呢?」
王吉一下子跪倒在地,雙手接過了秋泓遞來的書:「奴婢有罪。」
祝微皺了皺眉,他轉過頭,晃了晃秋泓的衣袖:「先生與我乘一輛車吧。」
秋泓聽到這話,方才緩過神來,他急忙拱手道:「臣不敢。」
「可是當初南下去京梁時,先生一直抱著我,與我乘一輛車。」祝微撒嬌道,「先生,爹爹叫我來接你,我就一定要目不轉睛地看著你,進了太寧城才行。」
秋泓還欲回絕,錢奴兒卻在一旁勸道:「太子今年就要出閣念書了,陛下之前早有旨意,令秋先生您與沈先生一起,做太子講官。老師與學生共乘一輛車,沒什麼不妥的,陛下不會怪罪。」
說完,錢奴兒自作主張地對秋家隨從們道:「你們先進城,去收拾好宅邸,秋先生要先入宮覲見陛下。」
秋泓回頭看了一眼那不知為何忽然變得又呆又愣的李果兒,輕輕點了一下頭:「我隨殿下入宮,你們且聽錢提督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