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琰連忙抽出手機，看微信間，手臂被林書玥假裝親近輕輕拍過。
但他一點沒感覺到二人關係有稍稍拉近的跡象，她向來不允許自己占他們家半分便宜，做事越是周到體面，他越是感覺林書玥拿他當外人。
她對他劃出一道清晰的界限，這是她的領域，不可以窺見裡面分毫，更不能越界。
文琰笑笑沒說話，跟著下至四樓，來到一家林書玥提前選好的茶器店，還沒進去，手機響了，他看眼聯繫人備註，擺擺手，示意對方先進去，他要接個電話。
林書玥站在門口，安靜等他打完過來。
文琰見她等了一會，指著手機抱歉道，「我媽。」
「她說今晚回，讓我去接她。」
林書玥聽到是文阿姨，表情不容察覺一僵，很快又恢復自然，「需要我一塊去嗎，阿姨也很久沒回來了吧，正好一起吃頓飯」
「不用，我去接就行。」
「飯呢，阿姨還沒吃過城北新開的那家店吧，味道挺不錯的，要不選個時間我帶文阿姨去」
「真不用，我媽估計沒什麼心思吃這些。」
「也是……」林書玥閉上嘴，沒再多說。
文琰一眼看穿她那點悶悶不樂，試圖開導，「姐姐，當年他倆鬧離婚，真的和你一點關係
都沒有，你不許再自責了。」
林書玥苦笑，「我沒自責，只是單純想請阿姨吃頓飯而已。」
文琰努努嘴，語調頗有撒嬌意味，「對我媽那麼關心，她又記不得你的好，還不如多關心關心她兒子……」
可惜，最後一句聲音太輕，林書玥沒聽清，抬頭盯著他眨眼睛。
「沒什麼……」文琰故作無事發生。
茶器店內顧客稀少，唯一店員坐在最裡面，朝他們看一眼，繼續低頭玩手機。
文琰環顧一圈四周，定睛一看這些價格，秒懂為何店內除了他們不見別的顧客。
「不是說送禮嗎，至於送這麼好的嗎。」
林書玥駐足在一套高端汝窯茶具前，支起下巴，問文琰，「我覺得這套不錯，你覺得呢。」
文琰：「我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林書玥換了個問法，「那像你這麼大的男生，或者年紀再長一點，送這個會不會不太喜歡」
文琰臉色秒變，「原來你要送給異性，我還以為是送給老師……」
林書玥注意力全在茶壺上，自然沒注意到文琰不高興，她反而有點被逗笑到，「我老師又不在這裡，再說了，她又不喝茶，送去泡咖啡嗎。」
「文琰。」她發現他在開小差，側目喊他，「你覺得這套到底怎麼樣。」
「挺好的。」文琰看著的部分根本不在貨架上，但還是順著接下去，「你喜歡就好。」
最終，林書玥拿下這款。
出了店面，拎著禮盒，她心情似乎舒暢好些。
文琰掂量著禮盒重量不輕，想幫她提，伸手去接卻撈了個空。
「你們是朋友嗎」他問。
提起她和鄧離的關係，林書玥拉下揚起的嘴角，有些不知所措。
顯而易見，他們連朋友都不算。
算前任
可誰沒事會送前男友幾千的茶具。
林書玥表情冷卻下來，後知後覺她有點衝動購物了。
今天身上背的包才幾千塊，她這是做什麼……
林書玥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說，「不是。」
但文琰從她臉上讀出信息。
看來，是超過朋友的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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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湖城大學地鐵站下來，雖然說搬到「新」住址，比起之前稍微偏遠的房子，林書玥更熟悉這塊。
因為，她大學時期常來，甚至前幾天打掃書房，還翻到大三考試周準備的複印資料，當時看完隨手一丟，鄧離竟然也沒扔，一直遺忘在書桌上層抽屜里。
等電梯下來的間隙，林書玥看眼手下的茶具，身子久違緊張，看著電梯停靠高層，希望慢點下來。
「路上順手買的。」
「不對不對，還是應該說這是傳承手工工藝……」林書玥低聲呢喃。
她準備了向他道歉的話術——昨日是她說話重了，叫他安分一點，並不是討厭他骨折行動不便……
心裡默念幾遍，話到嘴邊，又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