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船長眉頭緊鎖,沒有立刻回答。
顧展與闕嘉航已經在派出所認識!
闕東朝控制住瞬間要衝出胸膛的心臟,壓低音量掩飾道。
「船級社日報上見過,新船下水典禮。」
「對哦,他是你大老闆,看著斯斯文文的,不像是資本家。」
顧展甩著兔耳,沒在意闕東朝的臉色已經轉陰。
闕東朝聽顧展的口氣,似乎對闕嘉航第一印象並不差。
前世顧展與闕嘉航是在闕氏總部會議室認識的,就在顧氏樂園的收購談判上。
現世,自己的萬般阻攔並沒有起作用。
事情發展的軌跡雖然與前世完全不同,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在重疊的時間線上,顧展與闕嘉航相遇。
闕嘉航是不是已經對顧展動心?
下一步他又會做什麼?
顧展呢?
闕東朝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跳,順手將顧展拉到樓棟防盜門邊,側身擋住夜風。
顧展裹緊身上的船長夾克,縮在船長肩旁。
熟悉的凜冽氣味向自己靠近,帶著金屬的銳利,是海面下牢不可摧的錨。
顧展橫衝直撞一晚上的心臟漸漸回落,安穩。
他捏著手上的兔耳,哼哼唧唧對著船長抱怨開。
這姓闕的一家子,老頭惦記顧家樂園,女兒誣陷自己賣身,小兒子亂親亂摸,還有一個整天戴金絲框眼鏡裝律師不說話的大兒子。
再加上和他們混一塊,到處諷刺自己嘴饞藍龍蝦的自私姑姑。
什麼世家,神經病熊熊一窩。
顧展噼里啪啦一頓輸出,仰頭看向船長。
「我說得對吧,船長。」
微灼的酒氣掃過耳畔,船長聲調低柔。
「顧警官分析得很到位。」
前世,闕氏被顧展整頓得七零八落,事後吃瓜的彰城群眾,也是這樣評價闕家。
父子奪權下死手,兄弟一男侍二夫,仇殺,殉情,以暴制暴,全是瘋的。
現在,重生的自己正假扮酒吧男模,陪酒親弟弟,光聽就覺得是瘋的。
至於外表斯文的闕嘉航,從來就沒有正常過。
與其擋著顧展與闕嘉航見面,不如從根源解決問題。
直接解決闕嘉航,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以瘋制瘋。
闕東朝看著顧展眼尾的殘妝,若隱若現一抹桃紅。
「看什麼呢?」桃紅突然綻放開。
「像桃花,你的眼尾。」闕東朝脫口而出。
「哎。」
被誇像朵花,還是第一次,顧展心跳漏了好幾拍;桃花效果很好,金主不僅被搶回來,還被占為己有。
「嗨,我妹瞎搞,本來是想幫你搶回金主的。」
「不用搶,跑不了,那是我親弟。」
闕東朝心一狠,全盤攤開,遮掩躲避向來不是他的做事風格,自由放任才是他的常態。
前世,從游離在家族生意外,到大權在握後,將顧展拉到自己身邊,闕東朝花了五年,
只要顧展不和闕嘉航有瓜葛,最壞,不過再花五年,他可以等。
若不能將頭顱奉予愛人,留在肩上也只是負擔。
二十歲的顧展,正仰頭看向自己,漂亮的杏眼在夜燈下漾著水波,滿是曖昧。
「哎喲喂,可以啊,鴨船長,都結拜上了,金主爸爸的十幾萬沒白花,情比金堅。」
闕東朝接不下話,這曖昧滿是消遣。
他的小狗,晃著腦袋,公鴨嗓笑得嘎嘎響,樂不可支。
闕東朝雙手掩面,仰頭朝天。
絕望。
比花五年更壞的,是顧展完全沒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
不知為何,顧展如此堅定地相信,自己未來的老公是只鴨,還是只昂貴的高級鴨。
還喊自己鴨船長。
鴨船長!
全盤攤開的真相,被默認成以色事人的技巧。
「鴨船長,幸虧你跑得快,王胖子被勒令關門整頓一周,晚上闕嘉琛消費的那幾十萬,我們也不要抽水,當是抵消,行吧?」
「我們?」闕東朝第一次聽顧展用這個詞,有點意外,他放下手,表情控制不住地柔軟。
「難道打架你沒有份?」綻放的桃紅揚起,滿是揶揄。
「我打他,是因為你。」闕東朝看著那抹紅,微探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