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掌事上門,即便浮蘅地位超然,也不好公然拒絕。掌門被面色冰冷的小童迎自飛宮大殿上,只見到浮蘅,卻未見得那位驚才絕艷的弟子。
說起來,確實將近半年未見冷芳攜露面。
「掌門忽然來劍峰,是有什麼要事商議?」浮蘅淡淡問。
他與掌門向來不怎麼親近,名義上是師兄弟,其實比普通宗門同伴的關係還不如,向來只在涉及扶元界抑或九宸宗的大事上會有交流。
他知曉掌門的來意,卻不打算表露出來。
哪知掌門並未提及冷芳攜與秘境一事,而是說起前不久的天下雲中會。
「當時我與幾位道友觀測扶元界的邪魔,發覺邪魔未見靡態,反而愈演愈烈,風雪關遭受攻擊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恐怕要不了多久,那些邪魔便會演變為禍害一界的強大災劫。」扶元界舉一界之力供養諸多修士,是修士們證道的根基,哪怕飛升前往恢弘大界也不能輕易捨棄,母界有難,修士們自當解決,「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在災劫誕生前遏止,但這麼些年下來,也未找到好方法。」
掌門:「我此行前來,除了與你商議此事,還想見見冷師侄。他數次斬妖除魔,於邪魔一道上有超人的造詣,又是年輕一輩的翹楚,此番除魔,恐有賴師侄相助。」
他以為直接提及冷芳攜,以師弟的性格,怕會直接拒絕。如此委婉一番,說不定還有所轉機。
哪知被浮蘅斷然拒絕:「芳攜閉關鞏固修為,正是關鍵時刻,師兄別拿這些俗事打擾他。若說除魔一事,無上宗那邊不是還有一個柳今歌?與我徒並稱劍修雙壁,想必在此事上也不差。」
提及柳今歌,浮蘅素來和煦的臉上閃過一絲冰冷意味,反而使那張因掛著笑容而稍顯虛假的面孔多了幾分活人的生氣。
看來還是不行。
掌門微微閉目,運氣凝神,再睜開時,眼中多了幾分凌厲和審視。
「師弟,那青山秘境一事,須得給一個交代。」
「交代?」浮蘅稍稍一挑眉,「扶元界秘境數以千計,哪一個不是變化萬千,此番青山秘境提前結束難道奇怪嗎?何況無人受損,便是那些弟子覺得未探索夠,我給些補償便是,又有什麼值得交代?」
他稍顯倦懶,閒閒道:「若有不長眼的叨擾師兄,就讓他們直接來見我。金丹期……呵,修仙界自古弱肉強食,若非你們閒著沒事幹倡導什麼『禮』,那等廢物還不配質問!」
說話間,他端坐的姿態變為斜靠靈榻,單手支頤,多出幾分恣肆邪氣,本性暴漏無疑,還是掌門記憶中那位師弟。
「師弟,你……」
「且。」浮蘅隔空一點,止住掌門的話,涼薄的唇角微掀,「我劍峰最近很忙,一是愛徒閉關,衝擊化神四重境,二來……有件喜事要告訴師兄。」
他斜睨著玄衣修士,像將憋在心口數百年的氣發出來,無比暢快歡愉地說:「我與芳攜準備結為生死道侶,忙於籌備和合大典,無心理會其他。」
蹲在一旁的心魔見掌門目瞪口呆,爆出一聲大笑。
「和合大典?你與芳攜?」掌門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以他目前的修為,斷無幻聽道理,再看浮蘅一臉泰然自若,眼底卻泛著笑意,無比震驚,「芳攜可是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