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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爾搖了搖頭,鼻尖蹭過他頸側,沉默了幾秒,忽然問:「你是不是很喜歡晏止?」

裴琮這才轉過眼:「嗯?」

西澤爾眼底沉沉:「哈克說,你去無主之地找到他哥哥的屍體。」

裴琮沒急著解釋,伸手摸了摸西澤爾的頭髮,像安撫一隻毛都炸起來的小獸。

他說:「失去重要的人,是很痛苦的。」

西澤爾頓了一下,敏銳地察覺到什麼:「……你失去過誰?」

他盯著裴琮,聲音低下去:「誰對你那麼重要?」

裴琮沒答,把西澤爾擁著他的手指慢慢鬆開。

西澤爾忽然心頭一緊,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裴琮在離他遠去。

不屬於任何人的抽離感,像靈魂被慢慢抽走,卻沒有任何徵兆。

那種距離感讓他心底一陣發涼,他下意識更用力地抱緊了他。

「......裴琮。」

裴琮聲音輕淡:「我並沒有失去過任何人,所以才好奇那會是什麼感覺。」

裴琮其實從來不能共情晏止,他知道晏止失去了親人,可他從未真正感受到這種痛苦。

裴琮失去過很多東西。命、身體、尊嚴、基因、選擇權......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對他重要到能讓他痛苦。

當他看到晏止獨自抱著一塊骨頭,沉默了一整夜時,他其實很不解。

只是晏止依賴哥哥,讓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西澤爾,想到了依賴他的模樣。

西澤爾失去他時,會不會也如此痛苦?

會不會也像晏止那樣,抓著一塊沒意義的骨頭坐上一夜?

哪怕他無法共情,無法理解,他仍然想要減少西澤爾未來可能會經歷的痛苦。

哪怕只是一點點。

如果晏止會被哥哥的基因、骨頭安慰到,西澤爾會不會也能好受一點?要不要給西澤爾留一塊骨頭?

西澤爾也沉默下來。

裴琮淡淡道:「晏止失去了重要的人,也好好活了下去,這很好。」

西澤爾卻並不贊同:「只是對他哥哥來說,晏止不夠重要而已。」

裴琮偏頭:「為什麼?」

西澤爾直視裴琮眼睛:「如果我是晏止的哥哥,我一定會帶著他一起死。」

在他認知里,重要的人就該被一起帶走,不會留他一個人孤獨地活下去。

裴琮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

因為他也是這個想法。

他也思考過,當他這具身體死亡時,應不應該帶著西澤爾一起死。

身體在不斷衰弱,能支撐的日子越來越少。

裴琮甚至已經做了後手,如果真撐不下去,怎麼才能帶著西澤爾,乾淨利落地死掉。

裴琮徵求西澤爾的意見:「如果你是晏止呢?」

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死?

西澤爾頓了頓,像聽見了什麼荒謬的問題,語氣低冷又堅定:

「我不會是晏止。」

他不會像晏止一樣無能為力,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死亡。

更不會就這麼活下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苟延殘喘。

少年這麼鄭重其事的宣言,向他最重要的人承諾,會不惜一切保護他。

裴琮垂眼:「那如果我會離開……」

話還沒說完,裴琮就立馬感受到收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了。

西澤爾盯著他,終於明白這一晚上裴琮到底在鋪墊什麼,臉色冷得幾乎要凝結,語氣一字一頓:

「你什麼意思?」

「你要走?」

裴琮摸上他的後脖頸,這是他最常用的安撫手段。

「只是如果,西澤爾,別緊張。」

西澤爾沒法不緊張。

他的世界從來都孤零零的,最初便沒有誰可以失去,除了裴琮。

他腦子裡浮現出裴琮被「器官」纏住的樣子。自己站在那裡,血順著他脖頸往下淌,像個徹底無力的傀儡,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法碰觸、無法靠近、無法保護裴琮。

西澤爾後來總是一遍一遍地回想,自虐一樣,拽著自己反覆看:

「你看,你那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以此來提醒自己無能,於是更用力訓練,更用力折磨自己。

如果裴琮再次離開他。

西澤爾心中頓時被絕望與畏懼充滿,看著裴琮的眼神都逐漸發紅。

裴琮主動抱住西澤爾,用行動讓少年冷靜下來: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會像晏止哥哥保護晏止那樣,保護你。」

裴琮想了很久,如果西澤爾真的如此在意自己,那麼他也會給予西澤爾同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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