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獄升入天堂,真的只需要裴琮一個動作。
西澤爾眼裡的絕望陰鬱飛速散去。
本是安撫的吻,西澤爾卻反客為主,像瀕死的人卻突然被救活,不敢置信又近乎狂喜,強勢占據了裴琮的一切感官。
他著急的啃咬著他的唇瓣,似乎能從中得到安全感,貪婪的汲取著裴琮呼吸。
交纏的嘖嘖水聲在空氣中響起。
剛剛太慌張,來不及細想,現在冷靜下來,西澤爾才終於反應過來,也能大概猜出裴琮的異常源於哪裡。
裴琮從踏入聯邦基因庫開始,情緒就一直不太對勁。
西澤爾沒有追問原因。
明亮的玻璃映出兩人的身影。
意識到裴琮是被環境所影響,西澤爾心中又湧起不滿,壞心思簡直藏也藏不住。
西澤爾撤去羽翼,明亮刺眼的實驗燈光傾瀉而下,裴琮忍不住少過頭,趁著人閉上眼,西澤爾再次親上去。
粗.暴又纏.綿,他的氣息燙得像火,裴琮分明推了他一把,卻沒用全力。
西澤爾察覺到了這一點,動作更過分了。
明晃晃的燈光下,那些裴琮曾經被傷害的地方,每一道痛苦痕跡,如今正被細細撫過。
一個人討厭實驗室,還能因為什麼緣故呢?
「別亂摸。」裴琮聲音發啞。
西澤爾沒應聲,轉而將額頭貼住了他的肩窩,示弱一樣蹭了蹭。
裴琮深吸一口氣,敗下陣來。
他們就這麼胡鬧了一通。
裴琮再次睜眼時,視野所及之處一片蒼白的光亮。
他還躺在實驗台上,四肢酸軟,那種全身感官被過度剝奪後湧上的虛空感,潮水一樣一陣陣席捲他的大腦。
面對還是一樣的實驗室,裴琮現在的羞恥感爆棚,已經被折磨得徹底脫敏了。
原因無他,實驗室太明亮,能倒映出人影的玻璃也太多。
所有事物都纖毫畢現。
還有裴琮一直憎恨的束縛帶,西澤爾也一併幫忙脫敏,順便收了點不菲的報酬。
一通下來,是個人應該都不會對這個實驗室產生任何悲傷的感覺。
渡鴉實在比其他基因惡劣得多。
回憶起那種感覺,裴琮不由開始發熱,他甩了甩頭,準備下實驗台穿衣服。
西澤爾坐起來,親了親裴琮的側臉,指尖覆上對方的耳後、頸側,一點點侵占著裴琮的注意力。
他收起所有的基因形態,完全是個英俊漂亮的黑髮青年。
西澤爾微笑著,攬住裴琮的腰:
「去哪?」
青年的聲音饜足無比。
裴琮不想搭理他,掙開他的手撿衣服。
西澤爾解釋道:
「不用擔心,我檢查過了,沒有任何監視設備,我們走之前,我會毀了這個實驗室。」
裴琮已經對實驗室完全沒有陰影,隨便西澤爾怎麼處理。
西澤爾嘴角的笑容加深。
這種將其他東西從裴琮心中徹底抹去,自己取而代之的感覺,實在是讓他感到無比愉快。
「再來一次?」
回答西澤爾的是裴琮扔過來的衣服。
離開實驗室,裴琮和西澤爾沿原路回到了第二層的大廳。
走廊盡頭,指示燈一閃一閃。
他們靠牆等了一會。
其中一扇門開啟,阿蘭和他的同伴走了出來。
阿蘭的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被沉默包裹著,如同幽靈一般安靜。他在大廳中站定,沒有主動打招呼。
但他身邊的女孩看上去截然不同。
那是個輕盈而活潑的短髮女孩,雙眼明亮,和這個大廳格格不入,她一邊拍著腿上的灰塵,一邊笑著湊近裴琮和西澤爾,主動搭話:
「你們也過關了?第一層真的很變態對吧?我差點以為自己死定了。」
她吐了吐舌頭,看向裴琮:「卡洛斯統帥,你們怎麼通過的呀?」
裴琮沒說話,目光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
女孩也不惱,似乎已經習慣別人的沉默,又側頭看向西澤爾,一臉好奇地眨了眨眼。
他們交流了一下,原來所有候選人都遇到了一樣的情景。
女孩望了眼一旁的阿蘭,小聲說道:
「嚇死我了,我還一直堅持要按照自己想法從呢!幸好阿蘭在最後關頭感覺到了不對勁,懸崖勒馬,聽從了聯邦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