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會再隨便離開你。」
但這一次,西澤爾卻不再如往常一樣好糊弄。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卻一片空白,像是在極力壓制某種無法言明的情緒。
他也是第一次在裴琮主動的退步中,顯露出某種不適從的克制。
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他?
為什麼要明知故犯?
他不是已經做得夠好了?已經是個徹頭徹尾、隨時聽話的工具了。
那種攥不住的憤怒與羞辱像尖針般刺入心口,西澤爾咬了咬牙,倏然伸手將裴琮撈起來,帶著咬牙切齒的狠意。
「器官」重新蹭上來。
「行啊。」
西澤爾低聲笑了一下,笑意里卻滿是陰鷙與譏諷。
「那再來一次。」
西澤爾現在一點也不想聽他的解釋,他在這一夜的折騰中轉變了想法。
他已經下定決心。
既然他再三強調都沒用,不如做點實際性的東西。
他要用鏈子徹底鎖住裴琮。
將他關起來,只有他能看。
這一次,他要把裴琮真正地鎖起來,用真正的鏈子,將這個總是擅自抽身、留他在原地的人,徹底關進屬於他的囚籠里。
夜色漫長,西澤爾一聲不吭,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執著。
就連裴琮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們少有的、徹底失控的一夜。
醒來的時候,空氣里還有潮濕的痕跡。
裴琮全身都是傷,肌肉酸脹,幾乎動彈不得。只要稍微動一下,那些隱秘的創痕就會泛起細密的鈍痛。
因為他的縱容,西澤爾還沒完全抽身。
黑髮青年仍緊緊抱著他,像抱著一個可能隨時會消散的幻覺。
甚至在熟睡中,他的手臂還往他懷裡收了收,害怕他再次逃走。
他們再次回到三層的大廳。
右側那扇屬於阿蘭的門,此刻已經徹底變成了刺眼的紅色。
這代表對方失敗了。
他們和那個女孩沒有選擇成為污染者,永遠被留在了那個房間裡。
裴琮已經從昨天得知,亞瑟也是污染者之一,而且自己現在這局身體中後天融合的天鵝基因,八成就來自於亞瑟。
那麼,亞瑟作為軍部人,為什麼也會是污染者,聯邦內部又到底有多少污染者?
更關鍵的是,卡洛斯告訴他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回溯者的命運到底會如何?
亞瑟已經不在原地,應該是已經帶著羅尼進入了第三層。
未知的第三層,整個聯邦基因庫的秘密似乎就在眼前。
卡洛斯上輩子在通過聯邦基因庫半年後自殺身亡。
裴琮總有種莫名的躊躇。
如果他的生命真的所剩無幾,如果他真的無法逃脫回溯者的命運……
如果他會回到原時間線……
他該如何面對那個沒有西澤爾的世界?
裴琮想,如果真的回去。
他會想毀了那個世界。
第79章
兩人沒有在大廳多待。
進入聯邦基因庫的第三層, 腳下的地面從冰冷的金屬合金,變成木質紋理的材料,踩上去甚至有細微的「咯吱」聲。
與實驗區的陰冷不同, 這裡出奇地溫暖, 空氣中沒有了消毒水的味道,仿佛是精心布置過, 淡黃色的燈光灑在腳下,是自然的暖調。
整個空間呈圓環形,環廊筆直延展,兩側整齊排布著一間間關閉的房門。
房門都沒鎖住。
裴琮從最近的房間搜起。
這些房間裡貼著有花紋的壁紙、空杯子擺在角落,桌上擋著舊書, 還有半開的衣櫃與凌亂的床鋪。
就像真的有人生活過一樣。
有的牆上還貼著照片, 其中一個少年正好與裴琮的目光對上, 明明眼神清澈,卻詭異得讓人發毛。
那無聲的空曠讓人莫名寒意從脊背竄起。
仔細搜了幾間房後,兩人立馬察覺出這地方的不對勁。
這裡的「」並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