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方淨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的,最起碼他們有家人。
「如果我不動手,那挨打的就只能是我。」方淨的眼尾泛著紅,狹長的眼底儘是陰鬱。
陳建guo見他這副樣子,數落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不合時宜的咽了回去,他抽出手拍了拍方淨的肩膀:
「豆子啊,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今天我瞧著你身上的傷又多了一處,我是個粗人,不可能時時刻刻顧及著你,但你也要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啊!」陳建guo鬆開車把停下腳步,聲音顯得沙啞。
方淨瘦高的身子微屈,有些不自然的盯著鞋尖,他只覺胸口憋著一股氣:「好好對待有什麼用,又沒有人會心疼我。」
耳邊的空氣忽地不流動了,陳建guo背後的拳頭悄悄捏緊,敏感的話題甫一提出,就註定要牽扯著方淨抹不掉的傷口。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雲層覆蓋,黑沉沉的夜裡,無邊的濃墨重重塗抹在天際,陳建guo愕然地望著他,發現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只是他的眸色黯淡,仿若將這漫長的深夜悉數收割進去,在周遭的氛圍下略顯深沉。
陳建guo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怎麼安慰方淨了,因為大多數他壓根就不會聽。
後來陳建guo想清楚了,他不是不會聽,而是不敢聽。
他本可以像同齡孩子一樣,有著充實或平淡的童年,可那一次的意外,打破了這個小家庭原有的寧靜。
陰暗、黑夜,成為了方淨的舒適圈,時間成為了他最難熬的折磨,他的手指覆上胸口的紅痕,腦海里就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見過不超過三次的女孩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
「你這傷口怎麼沒處理?」
「你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
「………」
方淨的表情近乎麻木,垂在兩側的手跟著抖動起來,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雖然微弱卻可以一直停留在某段記憶里。
腳下的車輪吱呀吱呀的響起,方淨跟著陳建guo靜靜地走著,在陳建guo看不見的位置,抿起了一道不易察覺的弧度。
*
程藍抱著烤串回到家的時候已然是七點十三分,恰逢賀瑩端著燒開的熱水壺走向客廳,身側傳來磁吸式門帘關閉的聲音,賀瑩抽空回了一次頭:
「小米回來了。」
程藍應了一聲順手撩開帘子,在下方來回揮動了幾下,確定沒有蚊蟲後才關上了房門。
換好拖鞋後程藍小心翼翼地鑽進客廳,在接觸到木質地板後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賀瑩背對著她不知道和面前的程明易做著什麼。
只瞄了一眼程藍就捂著嘴退了出去,手掌下是不斷上揚的唇角,小動作不間斷,也就沒看到身後的裝飾物就這麼倒退著磕了上去。
肘間頓時竄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覺,程藍無聲的張了張嘴,用手心按揉著疼痛處,眉毛擰成一團。
裡面的兩人聽到了門口的動靜,賀瑩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程明易,趕緊跑了出來:「站門口乾什麼。」
說完看見程藍捂住的胳膊肘,面容驚變:「這是怎麼了,碰著哪了?」
「沒事沒事就是不小心磕到了,緩緩就好了。」程藍心有餘悸地注視著那個「罪魁禍首」,竭力在賀瑩面前佯裝淡定。
她能怎麼說,總不能實話實說她偷看到什麼東西,然後心虛地撞上了木質雕像吧!
賀瑩觀察著程藍的神情到底是沒有戳穿她,眼波一轉切換了話題:「這是去哪玩了,還買了烤串回來……怎麼沒吃呀?」
經這麼一提醒程藍才想起掛在胳膊上的烤串,忽略了剛才發生的小插曲,她把袋子遞到賀瑩眼前:
「去鷺海公園跑步來著,這是在裡面買的看起來還不錯,我吃了兩根就有點吃不下了……」
程藍窘迫地抿著嘴唇,「或許是我不怎麼餓,但是這個串特別好吃,你和爸爸也嘗嘗!」
賀瑩狐疑地接過尚有餘溫的塑膠袋,因為被程藍系了口就這麼一路拎回來也沒有快速變冷,解開袋子時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誘人的醬香。
她其實並不贊同程藍吃這種路邊攤,可在咬下去的那一刻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賀瑩面露喜色對著程明易點了點頭,在得到雙方滿意的認可後程藍懸著的心終於落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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