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亦知,秋收之時將至,楊家軍實不願此刻生亂。田中穀物尚需時日以成熟,倘若戰事驟起,恐今年秋收無望。
但朝廷已遣盧植率軍前來,彼等雖暫無實據,可一旦察覺你我雙方合作之事,校尉以為朝廷會輕易放過你嗎?」
這話瞬間讓公綦稠心頭恐懼,談生意的時候是掙得很爽,但真的被發現了,那可沒有無所謂的勇氣。
誰不怕死呢,更何況連家人都可能全部被連累致死。
「爾等意欲何為?莫非是想要看我的笑話?」
「校尉真是誤會了,近來你我雙方合作愉快,吾等皆希望校尉能繼續駐守此地。然無奈之事已生,有人泄密幽州之事,校尉此刻亟需設法自保。
若校尉以為跪地乞降,天子便會饒恕於你,豈非太過天真?
而那些烏桓人,校尉與之相處多年,豈能不善加利用,借其力而占據幽州?還是校尉想要站著等死?」
鄧容的意思很明顯,反正都是要死了,還不如提前自立為王,先行和漢軍打起來。
難道乖乖投降嗎?那是最蠢的招數。
可要自己先亂起來,公綦稠也明白,他是不一定能夠打贏漢軍的,也許只是將死亡的時間拖延。
更何況楊家軍的目的也很明顯,推他到前台那裡造反惹事兒,到時候漢軍就無法全力對楊家軍平叛。
這楊家軍分明是想推他去前面抵擋漢軍。
公綦稠也不傻,他直接冷笑了起來。
「你們楊家軍想利用我來擋住漢軍的攻勢,真是笑話!我確實不想等死,但這世上又不是只有率軍反抗這一種方法。
我對自己的實力很清楚,盧植率領的可都是精兵強將,再說烏桓人也不是一條心,隨時都有可能背叛我。
在此等情勢之下,與其留下來做無謂的抵抗,不如速速帶領族人遠走高飛。
爾等欲使我在前面抵擋漢軍之鋒,我豈會如此愚鈍,任人擺布!」
把逃跑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鄧容都想笑了,這確實也是方法之一,她也不能說對方的想法錯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校尉自然有權選擇投降,以求苟延殘喘,保全一家人的性命。
然而,若因此而過上東躲西藏、如野人般的生活,日日為柴米油鹽所困,校尉可曾甘心?」
此言一出,公綦稠面色頓顯不悅。
他豈能願意餘生如此度過?那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然而,若輕易成為他人的炮灰,他亦心有不甘。
鄧容也大約看明白了對方的心理,她趕緊換了一套話術勸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