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昭國這位女將軍,她的眼中只有能力的區分,能者上,庸者下。
若是一群人中女子能力優於男子,那便是女子得到提拔,若是一群人中男子在競爭中優於其他人,那便是男子提拔。
故而在昭國,想要被重用,想要成為官吏,只需具備相應的能力即可。」
蔡邕這一番解釋說完之後,蔡文姬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許久,蔡文姬才開口,她眉頭微蹙,神情中透著幾分迷茫。
「阿父,做人是否總是這般慾壑難填?明明我自幼生活養尊處優,阿父也從未讓女兒受過半點苦,饑寒的苦楚我甚至從未體驗。
可如今,我竟有些羨慕昭國的女子,我是不是太過貪心了?」
蔡邕自然明白是何觸動了女兒的內心。
「文姬是不是也期望能如昭國的女子一般,出來為官?」
「阿父,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似乎我以往的認知都是錯的。
從前,我根本未覺朝廷的官吏與我們女子會有何關聯。但我現在卻覺得,明明我也識字,亦知曉許多知識。
可這些本事只能讓我於閨閣之中自我愉悅。
我不知來昭國是對是錯,我只是感覺,這世界的道理,與我先前想像的全然不同。」
見識過更為廣闊的天地,仿佛就再難回到原先那狹窄的一方天空,父女倆就這般徹底沉默了下來。
楊秋這邊,她是在次日清晨見到田英的。
只因衛仲道的病情反覆不定,田英特意前來說明情況,畢竟對方的身份當下頗為重要。
「將軍,我以往未覺那些規矩禮儀何等繁瑣,可如今卻深感這些東西簡直是阻礙醫學進步的罪魁禍首。
倘若日後還有這般病人,跟我論什麼禮儀大防,一人倒也罷了,若天下千千萬萬人皆如此,往後我們這些醫者還如何治病救人?
我感覺咱們昭國與他們簡直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聽著田英的吐槽,楊秋微微一笑,這番話倒是完全沒說錯。
因為這種禮儀以後真的會繼續擴大,甚至還更加保守瘋狂。
「所以我們才要改變這世道,若依他們的規矩行事,往後諸多事物皆無法進步。
就比如你們當下對屍體解剖之事,我現今都不敢大肆宣揚,還得徐徐圖之。」
田英理解地點點頭,她之前尚未深刻體會到他們做的事情阻力有多大,現今卻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此次這聽診器可真是發揮了大作用,將軍,你賜予我的諸多書籍讓我對醫學的認知深刻了許多。
你之前不是提及過,日後還能造出聽得更清晰的聽診器,那東西可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