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微動,便仰頭央求常父說今晚要去宋小五家借宿。
常父知道他這兩天格外依賴宋小五,有些猶豫,村中近來連死了兩個人,麼兒在別人家,他總有些擔心。
但麼兒難得有個喜歡的夥伴,宋獵戶又是個威武的壯漢。
常父猶豫幾息,思來想去,無奈同意了常睢的要求,和宋獵戶打了聲招呼。
常睢如願以償暫時留在了相家,等待一會與宋小五回家。
等常父離開,他拉著宋小五,又提議他們今晚留在相家,好好轉移相和頌的注意力,不讓他太過傷心。
不管發生什麼,留在主角身邊是最安全的。
他還可以旁敲側擊,問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
宋小五聽到常睢一番兄弟情義的大道理,當即便被說服,找父親去說。
宋獵戶不在意晦不晦氣,他人活得大大咧咧,只是盯著常睢糾結地皺了皺臉,最後威脅宋小五要好好照顧常睢,便也隨他了。
如此,他們便順理成章的留在了相家。
於是,當村中所有幫忙的人漸漸離開後,相和頌發現,他的兩個小夥伴留下陪他了。
宋小五拍了拍相和頌的肩膀,他是平時最會說話,但此時也顯得有些笨嘴拙舌,只能說一句,「我幫你收拾。」
晚上在相家吃飯的村民離開了,大嬸們幫忙洗了碗筷,但是卻有許多擺出來的桌椅沒收。
常睢什麼也沒說,已經開始上手搬起凳子了。
相和頌無奈地彎了彎唇,忙了一天,心情都隨疲憊麻木了,此時默默感受著好友們的好意,他忽然也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宋小五感知到好朋友細微的情緒變化,稍稍恢復了點開朗的本性,意圖將自己的快樂傳染給好友。
「這定是你最後一次傷心了,我們日後修行,定都能活得長長久久,教你再也不會難過,對了,還有相姨,你讓相姨也修煉,如果不行,你不是說過,有一種叫做增壽丹的丹藥,我們……」
常睢側眸看向幹著活嘴巴還不停的宋小五。
知不知道有一種說法叫立flag!
他又側眸看向旁邊的相和頌,他安靜傾聽,似乎聽得挺認真,把宋小五的話放進了心裡。
很好,這場友情遊戲裡,終究是他多餘了。
星光下,他們三人一趟趟把桌椅搬回房內。
收拾完有點亂的院子,相夫人端過來晚飯,招呼相和頌吃飯。
晚飯時,相和頌根本沒有吃多少,相夫人記掛兒子,特地給他留了飯,沒有忘了他們,相夫人知道他們吃飽了,便特地給他們準備了水果茶。
「謝謝相姨。」宋小五嘴甜,他正好有點渴了。
原本沒有胃口的相和頌面對母親殷切的目光,也不由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因為糖在古代算是一個稀罕品,所以村中的果茶都帶著一股酸味,常睢前兩天才剛弄壞了胃,在相夫人注視的目光下,他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微微喝了一口,卻又很快放下了,準備等一會把剩下的給宋小五喝。
村里人沒有那麼講究。
相夫人見三人都用過,露出淡淡的笑,沒有說話,把空間交給三人,轉身離開了。
相夫人似乎是教養非常好的大家女子,轉身離開的腳步聲很淡,白天臨時搭的靈堂前燃著白色的蠟燭,把她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印在地面。
常睢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不自覺地微微皺起了眉。
相和頌吃完飯,便帶他們鋪床休息,相和頌的床不算大,睡不下三個人,於是他們抱了被子,在比較寬敞的學舍內打地鋪。
三人並排睡在一起,常睢睡在了正中間。
安靜的房間,相和頌雖然一動不動,但是常睢與宋小五知道相和頌都沒有睡著。
安靜了好一會。
宋小五終於問出了困擾常睢一整天的問題。
「相夫子到底怎麼去世的?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村裡的人都說他突發惡疾而亡。
按道理來說,相夫子是個體弱多病的秀才公,發生這種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宋小五知道,相夫子有內家功夫在身,不至於這樣無聲無息的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