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想做老人家,我想要永遠年輕。」
「哦。」相和頌不知為何有點失望。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常睢也乖巧的任由他擦拭,直到那點水漬被相和頌擦了兩三遍,終於擦無可擦後,相和頌才放開了常睢的手。
他心中悵然若失,微動腳步,想要退後兩步。
常睢卻捉住相和頌的衣角。
「等等。」相和頌一抬眸,便居高臨下地將坐在主座上的常睢籠入眼中,朦朧的光暈遮擋著常睢的臉龐,相和頌只能看到常睢的目光似乎落在他的脖頸。
扯住他衣角的那雙手往下拽了拽,「低一點。」
相和頌喉結輕輕滑動,彎下了腰。
驟近的視野,讓他看到了常睢被衣物包裹住的白皙脖頸,像筍似的,一層又一層,守著裡面潔白的內瓤。
相和頌連忙移開視線,目光錯落,又落到常睢身上朦朧的光暈似乎氤氳到了他的身上,他們兩人似乎被什麼無形之物連結起來似的。
相和頌只覺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只過去了一小會,直到常睢溫熱的手指覆上他的脖頸。
「阿頌,對不起,你突然離開,我實在太擔心了,所以才有點生氣,想要出手給你一點教訓,還疼嗎?」常睢溫言從耳邊傳來,相和頌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常睢說的是什麼。
原來是他脖頸的傷口,在他進門時,小睢生氣射過來的鴉羽,有一處他沒能躲過。
常睢不說,相和頌也早就忘了,更別提此時常睢還溫言軟語地和他道歉。
他哪裡生得起氣來,他甚至想捉住常睢的手,與他認錯。
他自然沒有膽子抓住常睢的手,於是只能忍耐著垂眸認錯。
「無事,是我獨自一人出去,讓你擔心了。」
常睢裝作不經意,指尖從他喉結滑過,換來相和頌更加緊繃的身體。
常睢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不去逗相和頌了,老老實實遞給他擦上藥膏。
相和頌被按在座位上,往脖頸上纏了一圈繃帶,他失笑道:「只是一處擦傷,太誇張了吧,小睢。」
常睢站在他的身側,不和他爭執,只是問,「你既然對容姑娘無意,你確定怎麼回答容姑娘了嗎?」
相和頌抬眸注視常睢,鄭重道:「小睢放心,我已經拒絕容姑娘的提議了,而且容姑娘並非喜歡我才由此提議,她估計也是看我修為高,我加入對容家有利罷了。」
「你心中有數便好。」
相和頌心中說不出的高興,此時氣氛正好,相和頌也沒有忘記自己正事,他像更加了解常睢,追問道:「那小睢,你三年前對我說,會將所有真相都告訴我,你……」
常睢按住他的肩膀,止住他的話。
「我會告訴你,但是你也要證明,你能承擔,你願意承擔事情的真相。」常睢定定地看著相和頌,「你不是在自己探查方禁之地的真相嗎?只要你能親自探查出方禁之地的真相,我就把你需要承擔的使命,你想要的真相告訴你。」
「可是……」
「時間到了。」
常睢忽然道。
相和頌立即止住了話頭,仰頭深深地看向常睢,總是這樣,在他成長那麼多年內,常睢總是只能出現在他的人生中一小會的時間。
「那下次呢?下次你會什麼時候來找我?」相和頌追問道。
「很快、我很快很快來找你的。」常睢的聲音還未消失在房間,他的身影卻也已經如同縹緲的霧氣散去了。
相和頌忍不住伸手去碰觸他消失的餘韻,卻只能摸到冰涼的空氣。
小睢又離開了。
房間內的光線一瞬間又暗了下來,空間也寂靜的讓人孤獨。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次常睢離開後,他似乎聞到了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