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推的你,還回去。」王念只是冷冷的說。
施書文眼中光芒躍動,眼底滿是驚喜,王念話音剛落就跟個小炮彈似地沖了過去。
同一時間,王念鬆開手。
「現在扯平了。」
可惜施書文身體瘦弱,力氣自然大不到哪去,只推得周松晃了晃,還是自己沒站穩才坐到了地上。
屁股疼加上腿疼,片刻後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哇哇大哭。
「……」
整個一樓走廊除了周松的哭聲,其他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念……出手竟然這麼痛快。
「哎喲!這就哭啦。」王念還嫌不夠,看完周松又笑嘻嘻地看向汪文芳。
廠子裡的女同志們,要麼是識分子逢事就喜歡獎講道理,要麼就是農村來的都喜歡胡攪蠻纏。
王念兩者都不是,直接來了個以牙還牙。
「你幹什麼,要是我兒子有個好歹我……我就去辦公室告你。」
汪文芳驚慌地從樓梯上跑下來,經過王念時本舉起了手臂,可又想到剛才提周松跟提小雞仔似的輕鬆,頓了頓最終吐出句狠話。
「都是小孩子打鬧,汪同志這麼生氣幹什麼,大家可都聽見了你說的…」
「聲音還挺大呢!」黃秋紅立刻在後邊笑著添了句。
有這麼個護犢子的後媽,還擔心什麼,根本不需要擔心孩子被人欺負。
沒想到,王念笑笑,又一臉關心地走了過去:「嬸子瞧瞧,摔著哪了,要不要拿個雞蛋滾滾。」
「……」
劉超仙直接嗤笑出聲,抱著施宛的手抖得跟篩子一樣。
那張哭得哭得跟淚人兒一樣的臉蛋被王念抹了幾下,周松瞬間哭得更厲害了。
大家都沒忘王念剛才可是切了辣椒沒來得及洗手。
「瘋婆子你幹什麼!」汪文芳被嚇了跳,以為王念趁機揪周松臉。
王念順勢退後兩步,嘴裡哎喲喲地叫著:「是我大意,忘記剛才正切辣子呢!地壩上有水管,要不去洗洗?」
「今天這事我跟你沒完!」
望著汪文芳帶周松向水管而去,臨走前又特意留下了句狠話。
可那張長臉上飄忽的眼神只透露股子色厲內荏。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以往她就是那個「兵」,可現在王念才是那個「兵」
打又打不過,告狀……去哪告。
她丈夫周同也在一廠區上班,設備一旦有什麼問題還得求到工程師組,施向明那好歹也是總工,哪敢真把人得罪死了。
要不是想和施向明拉近關係,她哪會費費勁幫周山秀牽線搭橋。
想到這,汪文芳立刻又想到幾個月前在單身宿舍跳腳罵人,當時自己也是氣上頭,要是施向明懷恨在心,再加上今天……
捧了自來水在周松臉上胡亂洗洗,然後母子倆連拖帶拽的走遠。
這一走,剛才那句狠話仿佛變得更加可笑。
「汪文芳怎麼會來這?」
目送母子倆走遠,劉超仙和黃秋紅都奇怪地往樓上看。
這一看,還真看到樓梯轉角處站著個短頭髮的年輕女同志,一臉驚詫地望著……王念。
雖然頭髮剪短,但王念還是一眼就認出……周山秀。
「周同志。」王念說。
兩家人雖然沒多少來往,但好歹同屬一個大隊,再怎麼也能叫出彼此的名字。
「王……王同志。」
說實話,周山秀完全被王念剛才的狠勁兒嚇到了,原本一直跟著大隊隊員們叫王二妹也不由改成了同志。
「這麼巧啊!你這是……」
「我……我和我愛人來看廠里分的房子。」
說話間,樓梯間又有個人探頭出來,一頭稀疏的頭髮尤其顯眼,男人看了眼樓下直接轉身。
「房子還沒選完,看完熱鬧就快回。」
「那……那你們忙,我先上樓去了。」周山秀連忙跟上。
王念忍不住皺眉。
這畏縮的樣子跟草垛偷情時簡直判若兩人,完完全全就像是個委屈小媳婦。
「還真搬到咱們這棟家屬樓來了。」劉超仙嘆,半小時前才念叨不要住一起,這轉眼就成了鄰居。
「我去洗個手看看孩子。」王念不在乎。
只有黃秋紅一直望著樓梯口若有所思。
施宛的膝蓋破了點皮,好在沒有流血,現在又沒有創口貼什麼的,王念只能用溫水清洗下沾灰的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