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整夜的張紅燕立即迎上來。
「這就是康平?」
「嗯。」王念點點頭,上樓梯時腿一軟,差點沒跪了下去,張紅燕趕忙過來扶住:「你臉都白了。」
「嚇的。」王念笑笑。
一整天精神高度緊張,加上沒休息剛才又背著人一路狂奔,精神一鬆懈下來兩條腿都抖得厲害。
醫生很快推著肖康平進入檢查室查看腿部情況,以及立即進行退燒處理。
「……」
天色漸亮,朝陽從東邊升起,薄霧被金燦燦的光線照得四下散開,天邊一片瑰麗。
對焦急等待的老肖來說,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記憶也在今天畫上句號。
肖康平高燒一退,人很快清醒,並且一睜眼就立刻認出了老肖。
父子倆抱頭痛哭,哭聲響了好久好久。
肖康平小腿骨折,錯位的骨頭已經重接固定,骨科大夫說羅郎中接骨手法相當高明。
受傷部位屬於穩定性骨折,連手術都不用動,直接打上石膏進行會固定等待骨頭自動癒合即可。
在肖康平強烈要求下,大家決定再修養兩天就啟程回家。
而在這兩天中,他們還收到了個天大的好消息,使得老肖和孟成都決定留下來親眼見證這一天到來。
省城公安廳的打黑文件下發到縣公安局,決定一周後對丁台村進行清繳以及打擊村里違法犯罪者。
丁台村被定性為黑惡勢力,清繳動用武裝部隊,不排除人員傷亡可能。
老肖要親眼見證傷害兒子的惡魔得到懲罰,孟成則是軍人血性被喚醒,主動申請加入清繳行動中。
護送肖康平回安懷的責任就落到了王念和張紅燕身上。
回程又是一天一夜的火車。
火車總算停到安懷市火車站時,幾人都是徹底鬆懈下來。
只不過看到來接人的是施向明和邱程軍後,王念還有些奇怪。
施向明只湊到王念耳旁說了句話,王念和張紅燕都默默地不再多說。
「胡文麗在坐小月子。」
一句小月子,也就是說胡文麗在他們去定台村解救肖康平時毅然決然地流掉了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
麵包車停到光華街十六號門前,抬頭就能看到胡文麗站在二樓窗後朝下張望。
母子倆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說,安頓好肖康平後,大家都先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周天周六,家裡三個孩子也在。
剛踏進大門,早等在門口的施飛英就像是炮彈似地撞進懷裡,抱著王念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比剛回家的肖康平哭得還慘。
「你再不回來,家裡就得被飛英的眼淚淹了。」施桂枝搖頭失笑。
施宛也是哭兮兮地靠了過來,緊緊摟住王念的胳膊,一聲聲地叫著:「媽」
施書文站在院裡,手裡拿著書,有些靦腆地笑笑:「媽。」
「書拿反了。」王念笑著指出,邊拖著兩個「包袱」邊往客廳走。
好不容易進入客廳,立即又瞧見周玉英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看到王念吐出嘴裡的大棗核才笑著搖搖手:「你回來啦!」
「老孟沒回來你都不問問?」王念笑。
「有什麼好問的,我每天有吃有喝日子過得逍t遙得很,他在不在差別不大。」
「要是老孟聽見,該傷心了。」
「這不是人沒在嗎!」周玉英調皮眨眼。
順利坐下,先哄好撒嬌的施宛,王念低頭一瞅,瞬間無語:「施飛英,你頭髮怎麼回事?」
頭頂上頭髮缺了一大塊,看著像是被剪刀胡亂剪的。
施向明坐下,哭笑不得地說起原因,就四個字:「玩火燒的。」
「我想幫二姑燒火,不是玩火。」施飛英委屈地抱緊王念:「爸爸冤枉我。」
施桂枝不想拆穿他,只是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可施宛堅決不讓弟弟說假話,立即告狀:「明明是玩火,飛英還把褲子燒破個洞。」
施飛英小小聲辯解:「我就想試試柴火多久能燒破褲子。」
「看來我們家飛英周一隻能穿破褲子上學去了。」王念笑眯眯地摸著那塊缺了頭髮的腦袋:「明天理髮需要兩元錢,錢從你的存錢罐里掏。」
施飛英覺著……媽媽回來好像也沒那麼高興了。
「你們先說話,我去把飯蒸上。」施桂枝看時間已經不早,站起來說道:「中午我來炒菜。」
一提到吃的,少話的施書文都有許多話想說,急吼吼地叫了聲:「媽。」
「怎麼啦?」
「晚上能不能你炒菜?」施書文問,施宛和施飛英連連點頭,眼巴巴地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