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安尋死了。」
「你早就知道他死了,知道他死在星洲,還知道害死他的人是夏儀和紀澤辭,但你裝聾作啞,不聞不問,甚至大辦喜宴,粉飾太平……」
男人慢慢揚起嘴角,在所有人驚惶的目光中,大笑起來。
「哈哈……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何苦讓他回來?我為什麼要讓他回來?哈哈……我想救他,卻還是害了他,又一次,又一次害了他……哈哈,我好蠢,我真的好蠢!」
「瘋了。」聽著男人滲人的笑聲和各種胡言亂語,夏儀背後竄起一股涼意,「他……瘋了。」
季宇也有同感,他抓住夏儀的手,想遠離這個癲狂的瘋子,卻猝不及防地發現——他們動不了了。
以季宇的精神力敏銳度,居然完全沒發現自己是何時被對方控住的,他驚愕地抬起頭,發現穆棄已不再大笑,男人垂下嘴角,冷金色的眼珠慢慢轉了過來,野獸般的金瞳中除了陰狠,還透著一股偏執的瘋狂。
「……他不該死得不明不白,不該是這個下場。」
穆棄朝他們走來,每踏出一步都讓季宇他們心驚膽戰;周圍的衛兵們雖然想要上前,可被無形的精神力威壓格擋著,誰都無法靠近。
「害死他的兇手,一個都別想逃。」
「血債,必須血償。」
季宇和夏儀被猛地掐住了脖子。
他們眼中布滿了死亡的恐懼,面前的男人比死神還要冷酷,掐著他們的手比鋼鐵還要冷硬,那雙手不斷收緊,無視兩人的掙扎和絕望,收緊,收緊……
「嘭」地一聲,兩人突然跌倒在地。
夏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穆棄為什麼突然鬆了手,他只知道:他和父親沒死,他們還活著,他們得救了!
夏儀貪婪地呼吸著失而復得的空氣,他連滾帶爬地逃了幾步,扭頭一看,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得救——
那個冷酷可怕的男人似乎突發了嚴重的急病,他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汩汩淌下,轉眼間就在腳下積起一灘鮮紅的血泊。
任何人都看得出,這病來得又快又猛,此人已命不久矣。
夏儀怔了半晌,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狂喜。
天助我也。